“沒,沒沒。”
傅際昀扯着領子笑,“這個品牌的質量還是不太行。”
“會紮嗎?”阮之然自然而然踮起腳去替傅際昀整理毛衣後的标簽。
男人穿的衣服當然不是這個檔次的,皮膚也被昂貴的布料呵護得嬌嫩。對阮之然而言喜歡得當寶貝的衣服,對男人而言檔次低到難穿的程度。
“傅先生,這樣好點嗎?”阮之然半根指節伸進男人的衣領裡,貼着男人的頸脖蹭了一圈,勘勘擦過喉結邊緣,“明天我用熱水泡上柔順劑,細細搓一遍,毛衣就會變得柔軟一些….”
沒福氣的小嘴喋喋不休,目光都落在幾百塊的毛衣上,綿軟的手指整理過的毛衣領口柔順許多,青年認真的神色像是極力在為他打算。
傅際昀盯了一會兒,雙手卡住青年的腰,稍稍往前一帶,“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你快達到了。”
熟悉的吻落下來,他們今天接了三次吻。
阮之然手本就搭在傅際昀的領口,正好虛虛勾住男人的脖子。墊腳是一個很費力的姿勢,他僵硬地站着,依靠男人雙手的力量。
房間燈光大亮,沙發和地上鋪滿了阮之然的衣服和未拆箱的紙盒,一切都淩亂不堪,傅際昀的手機壓在衆多衣服之下,不合時宜地響起,傅際昀後退一步,順手拉着阮之然壓在沙發上,挂斷了電話。
色令智昏。
前兩次接吻都是在室外,現在在封閉的房子裡,空氣中漂浮着阮之然擦拭櫃子後蒸發的淡淡香氣,窗外夜色濃厚,一切都那麼恰到好處。
尤其阮之然緊閉的雙眼,和粉色的害羞的神色,傅際昀喘着粗氣,拍拍青年的臉頰,”呼吸。”
阮之然驟然深吸一口氣,睜開雙眼,露出眼底因憋氣悶出的濕紅。
“好傻。”
阮之然胸口都泛酸,緊繃的肌肉和憋氣,帶動胸腔整片扯着痛。但他感覺到了男人興緻剛好,他忍住難以言狀的疼痛,再度将唇送了上去。
阮之然主動常常超乎傅際昀的意料,夜還長,他留了時間給小家夥喘息,“你自找的。”
傅際昀拉起阮之然,上頭的吻沒分開過,兩人走得磕磕絆絆,阮之然差點被地上的箱子絆倒,被傅際昀撈起來,按在門框上親了一會兒,才扔上主卧的床。
“啊—”
砸在床鋪之上,阮之然被吓得驚呼,原本紅潤的面頰,染上一層蒼白。
男人随之壓上來,細密的吻落在唇角,頸窩。
寬大衛衣的好處在此刻顯露出來,稍加一扯,就露出半個圓潤的肩頭。傅際昀嗅着青年皮膚上的香氣,體内熱浪翻湧,朝着一個地方奔去,急需一個發洩出口。
阮之然不明白,纏綿的吻,為什麼在沾上床鋪就變了味兒,他的胯骨被壓得有點痛,傅先生整個人都硬邦邦的,被卡住的雙手也痛,好像要被拆開。
會出血嗎?
男人的大手探入衣擺,遊走上胸膛,阮之然的害怕到達頂峰,抖如篩糠。傅際昀隻當青年是害羞,低啞着嗓子,“現在裝貞烈單純,是不是晚了?”
男人怪會在床上說胡話。在阮之然耳邊忽遠忽近,是他主動勾的,男人本來就不喜歡他。有一瞬間,他帶入了記憶中那個人。顫抖得更厲害。
傅際昀擡手,扣住青年的腦袋,卻摸到一手的濕熱。他撚了撚手指。
黑暗也遮掩不住男人忽然低壓的氣勢。
阮之然也瞪大了眼睛——他又搞砸了。
傅際昀撐起身子,擰開床頭燈,阮之然滿臉淚痕,上午哭腫過一次的眼皮再次腫脹起來,薄薄的皮膚下,青色毛細血管似要崩出來。
五分鐘前,還被吻得一臉嬌羞的人,在他卧室守靈一樣哭。
阮之然解釋不出所以然,隻會道歉。
“出去吧。”傅際昀周身的火熄滅。
阮之然衣服松垮垮挂着,在床上跪起來,攀着男人的肩膀重新吻上去。
傅際昀看見青年眼睛鼻子皺在一起,驚愕害怕,赴死一般朝他撲來。他手上用力,青年攀在他肩上的手腕被扭成奇怪的姿勢,驚呼着向旁邊摔去。
小腿磕在床沿上,發出咚的響聲。
青年臉上僅剩的一點血色退去,下唇咬破出血,還不知死活地去抓男人的手,“傅先生,對,不起。”
他疼得說話都磕吧了。
傅際昀甩開他的手,“滾出去,别讓我說第二遍。”
阮之然在手指在空氣中抓了抓,什麼都沒抓到,撐着疼痛的小腿站在床邊,新衣服扯到手肘處,胸膛和肩膀露出大片肌膚,“傅先生,晚安。”
“不打擾您休息了。”
阮之然一瘸一拐地出去了,傅際昀并未産生半分疼惜,他夠縱容了。
不知死活爬他的床,又裝出一副被強迫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