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系統和靜止有關系呢?
聯想到最開始系統就知曉她是錦玄,然後它假意說出原著的劇情。雖說内容确實和她曾經看的大差不差,但若是這也在系統的算計中呢?
受原著影響,系統認為她對千蘿持有敵視的态度,這樣殺死千蘿的幾率也就大了很多。
千蘿一死,系統對她出手就很方便了。
範時青想,也許……回到千年前,她有機會改變那時候的事。
疑問太多,線索也不明朗,範時青摩挲了一下掌心裡的狐紋玉佩,得找個機會和元曦再聊聊。
她沒直接回玉方門,範時青打算去找找千蘿。
隻知道名字,長相,在這樣龐大的世界裡宛如大海撈針。
如今她身上沒有半點屬于千蘿的東西,更别說什麼循着她的氣息找人了。
範時青去了最近的一座城,她先是買了筆墨紙硯,然後回了客棧。
準備好一切後,範時青用筆沾了沾墨,她盡力将腦海裡的人影描繪出來。
落下幾筆後,黑漆漆的墨水突然滴落在紙上。
範時青有些洩氣,她根本不會繪畫。
腦海裡想的和手裡畫出來的完全是兩個概念,為了能畫出千蘿,她開始到處遊曆。
錦玄原本的家當沒多少錢,所以範時青特意去有鬼或是有惡妖作亂的地方,一是為了賺銀兩,二是希望千蘿生活的地方能永遠平安。
她實力過人,又随身帶着一把囊括世間美景的折扇,漸漸的,名氣就傳了出去。
但範時青本人對此一無所知,她還在頭疼繪畫,筆尖在紙上畫完最後一筆,她松了口氣。
終于畫完了讓她滿意的一幅,範時青看了眼地上那些不忍直視的作品,覺得自己實在沒有這方面的天賦,教導過她繪畫的那些名家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搖頭,但好歹現在的水平也是能看出人樣了。
“這幅不錯,雖說技巧還有些生疏,但裡面的情緒蘊藏的很充沛,短短三年時間,就有這種水平,已然不錯!”身旁搖曳的蒲公英拉長身軀誇贊道。
她确實沒見過如此沒天賦的人,最初教她時就是想長長見識,這一來二去,雙方也熟悉了很多。
“但還不夠,她如今的年歲應該很小,我得畫出她更小的時候。小英,你水平高,不如你來幫我?”
範時青說完這句話就感覺到時間再次靜止了,燭火停止搖曳,蒲公英一直保持着一個姿勢不動。
這幾年,靜止也在時不時出現,甚至比之前更為頻繁,它似乎已經成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範時青推開窗戶,看着地上以各種姿勢停下的行人,不知怎的,她心裡竟有些麻木了。
手裡握着的紙張跌落,她垂眸,雙眼亮晶晶盯着她的千蘿好似在朝她揚起笑臉,笑容明媚。
那縷微不可查的麻木漸漸消散了,轉而升起了一股酸澀。
随着時間的推移,她對千蘿的情誼沒有逐漸散去,反而愈演愈烈,每每想起都覺得心中有股鈍痛。
範時青撿起地上的紙,突然間想到了那時候千蘿的畫作。
錦玄死後的一千年,她也是這樣依靠一點一滴的回憶和落在紙上的筆觸堅持下來的嗎?
“想什麼呢?之前你總說别人畫不出她真正的樣子,如今你畫了出來。剛剛的請求我也答應了,結果你又不說話。”蒲公英晃了晃頭頂的絨毛,好奇道,“她究竟是誰啊?竟讓你這麼失魂落魄。”
這次的靜止與她無關……這樣想着,範時青說:“算是意中人。”
蒲公英本來還在驚愕錦玄居然有喜歡的人,但重點很快落在最不适合出現在那句話裡的兩個字上。
“算是?意中人還有算是的說法嗎?”
“當然有,我喜歡她,但她隻喜歡那個和我模樣相似的師尊。所以我不想喜歡她了,但卻控制不住。”
“那她也太過分了!這樣豈不是把你的心意往地上踩嗎?!那你還找她做什麼?”蒲公英想了想,點頭說,“那确實應該找到揍一頓。”
範時青頓了一下,補充道:“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那個師尊,這樣……要怎麼辦呢?”
蒲公英都要懵了,她比劃半天,最終得到了一個答案。
“那,那不就說明你們是一個人嘛!也許她喜歡的一直都是你。”她疑惑道,“你做這個假設做什麼?難道……”
“隻是個假設,你也這麼上心?”
範時青笑着,但心裡卻一直重複小英的那句話。
千蘿的師尊和她是一個人。
沒有什麼替身,沒有什麼前世今生。
她們遇到的一直都是對方,隻是在錯誤的時間遇到了。
這話出現在腦海的那一瞬間,範時青終于恍然大悟。
她看着畫上的人,也理解了千蘿那時候說的話、做的事。
千蘿應該也害怕,也迷茫過吧?
想起最初,千蘿總是蜷縮在她懷裡……範時青眼前視線有些模糊,她糾結彷徨了很久,想說不敢說……
“你怎麼又哭又笑的?”
範時青搖頭:“隻是想到了某隻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