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形一晃,作勢要暈倒,在範時青接近她的瞬間,夕螢暈了過去。
“師尊!”
範時青叫了好幾聲,夕螢都沒什麼反應。
她順手把了把脈,發現她體内氣息紊亂。将人抱到床上後,範時青盤腿坐在床上替她療傷。
在桌子上吃糖人的金蟾蜍收回了舌頭,它微不可查地打量了一下千蘿,看她那表情,它就已經猜到夕螢是裝的了。
分身學習的速度果然快!已經學到了千蘿的精髓,而好巧不巧,它看錦玄挺吃這一套的。
千蘿在範時青閉上眼的時候,面上笑容就消失了,她看了眼療傷的兩人,倒是沒去打擾。
什麼時候該做什麼樣的事,她當然清楚,最重要的是不能讓阿青讨厭她。
手中茶杯因為力道太重,竟有了裂紋。
千蘿終究還是沒忍住怒意,最終撐着胳膊趴在了桌子上。
她用了神遊太虛,是渡劫期才能用的秘法之一,換句話說,這整個修仙界隻有她一人用的出來。
她去了之前範時青試煉的迷霧林。
那時因為阿青在,她不便解決它們,如今倒是個極好的時機。
轉瞬間,她便出現在水裡,粉色衣裙在水裡漂浮,周圍遊竄的魚形魔獸瘋了似的往水底的洞穴鑽,生怕遭受無妄之災。
千蘿目标明确,直接往深處找。
不多時,深不見底的湖底傳來一聲吼叫,緊接着便是巨大的漩渦。
湖水中漂浮的水草全都被吸了進去,千蘿穩穩飄在半空,連衣角晃動的幅度都沒變過,她指尖微動。
震耳欲聾的吼叫聲戛然而止,湖水中血霧蔓延。
漂浮的人影消失了,再出現時,她已在一座四面環海的小島上。
青石闆組成的階梯層層累高,最上方是一處高高的平台,瓊樓玉宇縱橫交錯。
本該是如仙境的場面卻蒙上了一層灰塵,白玉地面被血色染紅,多年都未洗淨,而最中心的白骨堆積成山,山巅之上有一柄劍。
是千蘿曾經的佩劍,名叫玄霧索月。
似乎是察覺到了千蘿的氣息,天空倏地暗沉下來,陰雲籠罩。
陰靈四處遊竄,拼了命地想逃出這片瓊樓玉宇,就在即将飛到海上的時候,它像是撞在了什麼東西上,根本掙脫不得。
濃重的黑霧突兀地出現在千蘿身後,兩方瞬間打了起來。
“幾百年過去,你居然還沒飛升?怎麼?你也害怕那天我們出去索命嗎?”它聲音裡滿是惡意,回蕩在四周,“那個時候,你會比錦玄死的更慘。”
千蘿聲音裡帶着冰渣:“我會将你們困在這裡,你們永遠都别想逃出去。”
“那就祝你好運,永遠都能壓制住修為。即便是再過一千年兩千年,我也等得起。”
生前殺了那麼多人,天道怎麼會讓這種嗜血之徒成功飛升呢?
……
搖曳着燭火的室内悄無聲息,金蟾蜍咬着裹着糖漿的木棍睡了過去,而千蘿的身體靜靜趴在桌子上。
範時青收回手,扶住倒下的夕螢,将人平放在了床上。
她擦了擦額角的汗珠,擡眼就瞧見小蘿已經睡了過去。範時青将小蘿小心翼翼地抱起,同樣放在了床上。
路過桌子時,她吹滅蠟燭。
金蟾蜍被這動靜弄醒,範時青動作一頓,裝作不在意的和它傳音。
“去吃糖葫蘆嗎?”
嘴裡的木棍跌落,金蟾蜍連連點頭。
直到出了客棧,範時青輕咳一聲:“剛剛實在是抱歉,将你吵醒了。”
金蟾蜍吃糖葫蘆吃的開心,也沒太在意。
“這有什麼?我是靈獸,生來就警惕,一有風吹草動就會醒的。更何況,沒出墳之前,我都睡了一千年了。”
範時青看它吃的香,沒忍住問:“蟾蜍能吃這些,不會生病嗎?”
金蟾蜍咬山楂的動作停下:“你現在才問,是不是有點晚了?不用擔心的,我是靈獸,什麼都能吃!就連金子靈石都能呢!”
範時青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叫金!”
“金蟾蜍!你能——”她做了個綻放的手勢,“讓我的金子和靈石變得更多嗎?”
“這有何難?你居然喜歡這個?”
金蟾蜍倒是沒看出來之前的錦玄喜歡這些,畢竟那個時候她指頭縫裡漏出來的錢都比它生出的多。
範時青目光火熱,一把抱住了金蟾蜍。
“你早說啊,以後你要什麼我給你買什麼!不就是糖葫蘆嗎?我給你買一百根!”
說罷,她拉開金蟾蜍的嘴巴。
“你有牙齒,還是得适量吃。”
要是因為牙疼影響了生錢就不好了。
範時青想了想,扔進去了一顆下品靈石。
金蟾蜍打了個隔:“你能不能讓我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