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蘿趴在床上看她,餘光略過她額頭上的汗珠。
“嗯。”
“你做什麼夢啦?我能知道嗎?”
範時青涼涼道:“夢見錢被人拿走了,又氣又吓人。”
千蘿噗嗤一聲笑出來:“前幾天出門的時候,我隻聽過做了虧心事被鬼敲門,還是第一次聽到錢沒了這種噩夢呢!”
“……”
範時青經此一遭,決定等之後回去了,一定要好好查查公司的稅務,防止出現這種噩夢一樣的事。
一夜勞累,範時青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還覺得有些疲憊。
“準備起床吧,今天我要去确認一下我布置的陣法。”
自打來了的第一天出現了一次,那隻惡鬼就十分謹慎,直到今天半夜才出現了第二次,範圍因此縮小了大半。
從城主府離開時,範時青看見左英正拿帕子悉心擦拭池邊的荷葉。
“左城主。”
左英似是被吓了一跳,回頭一望,舒展了眉眼:“原來是兩位範仙長,今日是又要出門?”
“是,昨晚做了噩夢,心中實在不暢,猜測是惡鬼故意為之,或許能僥幸找到它,然後揍一頓。”
左英笑了:“我之前做噩夢之後,心情和仙長一般無二,隻是沒仙長這麼有能力,還望仙長小心應對。”
“知道了。”範時青擺手離開。
千蘿朝她微微點頭。
左英指尖一僵,強忍着不适道:“範小仙長慢走。”
*
範時青檢查了一下之前落下的陣法,街邊百姓的交談聲傳到她耳朵裡。
“這幾天可是我睡得最舒服的日子,既不失眠也不做噩夢。”
“你居然沒做?運氣可真好,我連續幾天都做噩夢了,你知道我在夢裡見到誰了嗎?”
“誰?”
“是城主。夢裡她殺了不少人呢!可把我吓壞了,我那時候還不敢想象,但真的是她。”
“那隻是個夢,你可不能把這些情緒轉移到左城主身上,她為我們做了這麼多。”
“放心,我明白。”
左英從城外進來時,被不少百姓都圍住了,紛紛想把手裡的布料和吃食送給她。
範時青靠牆看着,她已經檢查到了最後一處,有陣法相助,惡鬼的活動範圍已經被她減少,眼下隻需要再加一把火,逼它出來就好。
就在她陷入沉思時,那邊圍着左英的百姓不知為何突然發出“砰”的一聲,吓得周圍人迅速散開,就連跟随左英的人都退開了。
而左英身上全是帶血的血肉,她茫然看着掌心。
“左,左城主?您……”
“我看到了!我夢裡就是這樣的場景!是左城主殺了他!”
“這怎麼可能?你可别瞎說!要是左城主真這麼厲害,為什麼不早這麼做?”
“是了,如果是左城主當然不會,那要是已經被惡鬼俯身的左城主呢?!”
此言一出,周圍瞬間寂靜,氣氛如墜冰窟。
百姓都戰戰兢兢地看着左英,似乎在确認眼前的左英究竟是不是惡鬼。
左英這時候已經冷靜下來,她安撫衆人:“這一切都是惡鬼的陰謀,大家不要互相猜疑。張公子,你之前說你在夢中看見是我殺的人,那之後發生了什麼?”
“隻,隻要接近你的人,都會爆炸,變成這樣。”他指了指地面。
一聲輕笑溢出,範時青率先靠近左英,她先是垂頭看了看地上的四分五裂的血肉,接着才緩慢出聲:“這你們也信?”
兩人離得很近,但并未出現爆炸的迹象,就連跟在範仙長身後的範小仙長也沒有爆炸。
“剛剛那個人隻是用植物捏造的人形傀儡而已,隻要你們過來,就能聞到很熟悉的草木清香。”
那些圍觀的百姓中有人探頭,随後第一個走出來接近。
“宋姑娘沒死,真的沒出事!”
“好像确實有草木香氣。”
“我覺得是荷花。”
“……”
範時青察覺到暗處有目光一直盯着這邊,她擡手,一道靈力凝成的銀針揮出,剛好打在了站在茶樓二層的人影上。
他趴在欄杆上,一道黑色煙霧鑽出他的身體,範時青迅速追上。
那煙霧速度極快,與金丹期的範時青竟不相上下,這小小的東丹國,竟有修為可達金丹期的惡鬼。
那煙霧見逃脫不掉,突兀地停了下來,範時青揮劍斬出,黑霧擴散,瞬間籠罩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