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母:“不妨事,隻是道小口子,回去補補就好了。”
“好。”
範時青飛快應聲,隻要縫補,一定會拿出針線,到時候她可以偷偷拿走針,晚上開鎖會方便很多。
她可不能讓這三天白白過去,總得帶點防身的東西。
武器、草藥、幹糧都必不可少。
這樣才能跑得更遠。
回去縫好衣服拿到針之後她也沒浪費時間,借着幫家裡劈柴的功夫,稍微鍛煉了一下身體。雖說三天時間太短,但總比不練強。
時母見她安分,也不再像最開始一樣管的嚴。
白天時間很快過去,夜深人靜時,範時青用銀針撬開鎖之後,又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
開始準備自己需要帶的東西,範時青有目的,找的都是精細小巧能随身攜帶的。
畢竟這村民也不可能允許一個新娘子帶大包小包上山吧?
三日時間很快過去,範時青天還沒亮就被人拉起來。
外面的鞭炮聲噼裡啪啦響起。
裡面的人來來往往,紅布幾乎挂滿了整個院落。
範時青也算是體驗了一下真正的古人嫁娶,她坐在椅子上,看銅鏡裡出現的手在她臉上各種描繪,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皮子開始打架。
直到天光大亮,她從門縫裡已經看到洩露出來的金光了。
這才等到身後的婦人點了點頭:“已經好了,新娘子可以站起來了。”
她是村長專門派來這裡看顧此事的,事關原溪村一村人的生死,之後也要和送嫁的隊伍一起上山。
婦人郭滟替範時青穿上外衣之後,又确認插好頭上的珠钗,這才給她蓋上紅蓋頭,領着人拜了一尊神像,然後命時母将人扶到轎子上。
範時青低頭的時候從銅鏡裡看到了神像的模樣,是一隻兇猛矯健的豹子,它頭上站了一個背對着衆人的人。
隻不過神像的顔色似乎因為時間太過久遠,早已褪色,變得灰敗。就她那麼打眼一看,恍然間竟瞧見豹子的豎瞳轉了過來,似乎透過銅鏡準備地和她對上視線,範時青頭皮發麻,又仔細看了一眼,發現那豹子并沒看它,這才移開目光,裝作什麼都沒發現的樣子。
範時青覺得冷汗涔涔,紅布蓋在頭上,遮擋住了視線,她看不清路,隻能被時母攙扶着坐上了轎子。
“好孩子,去了那裡一定要聽山神的話,原溪村的未來就靠你了。”範時青聽到時母的囑咐聲,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她本來也沒打算見山神,隻想着上山後找機會離開。這天不降雨和她可沒什麼關系,總之以後也不會再回來了。
轎中隻有她一人,範時青嫌眼前的紅布礙事,伸手摘了下來,她緩了片刻,注意力放在外面。
耳邊是敲鑼打鼓聲,伴随着喜慶的聲音,轎子被人擡起,晃晃蕩蕩往前走。
跟在旁邊的時母用帕子抹了抹眼淚,唯一的女兒要離開她,也許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她隻希望阿青能平安活着。
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走了出來,送到村口後停了下來,又目送他們離開。
感覺到随行人變少之後,範時青悄悄掀開車簾,透過縫隙看路,發現眼前是一片荒蕪的土地,地上幹裂,隻有幾根雜草掙紮着從裂隙裡長了出來。
一路上根本沒什麼變化,大約走了一個時辰,範時青發現路邊的草更多了,偶爾還有長大的樹,但附近卻沒什麼人,料想是這被叫做山神的東西讨厭有人靠近。
待入了山,茂盛的樹蓋遮擋住了陽光,天色一下子暗了下來,隻有透過樹葉的光斑落在地上。能聽到嗚嗚的風聲和一些鳥叫。
但比那些更大的是前面的吹拉彈奏,範時青皺了皺眉。不斷的吹奏聲再加上長時間的跋涉,不少人都有些疲憊。
直到傳來幾聲野獸的怒吼,有年輕的男子吓得身子一顫,吹奏聲都停了。
郭滟皺眉:“都吹起來,别停,山神最喜歡喜慶了!”
她雖然心裡也有些打鼓,但這種事畢竟做了很多次,靠着以前的經驗安了安心。
整座山都是山神的,沒有祂的命令,哪隻野獸敢動手?郭滟強自鎮定下來,但也做好了随時逃跑的準備。
轎子因為那幾聲吼叫,左右搖晃。轎中的範時青穩住身體,悄悄将匕首抓在手裡。
似乎是在和喜慶聲對抗,狼嚎聲更大了,能清楚地感覺到這次出現的聲音比上次更近了!
衆人吓得雙腿發抖,原本移動的轎子也聽了下來。
有人小心翼翼問:“還吹嗎?”
郭滟剛擡起手準備下令,就遠遠瞧見山上有閃着綠光的眼睛出現了。
她心中驚駭,完全沒管送嫁的隊伍,直接照原路返回,狂奔!
新嫁娘已經送到,她已經完成了村長的囑托,路上也不算出現了什麼意外……總之現在保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