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遺憾,畢竟是他打遊戲輸給了路今越,願賭服輸,該來的還是會來。
楚雲辰倒在後車座,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問了句,“你家裡的幾尊24K純金大佛是不夠你拜的嗎?”
副駕駛上,路今越單手搭在車窗上,懶懶地吹着風,往外眺望遠處略顯蕭瑟的景緻,許久才開口,不正經地搭了句:“求個姻緣。”
“呲——”車子猛地刹住,在車水馬龍的公路上格外突兀。
車内的楚雲辰唰得一聲撞在了前座椅背,捂着額頭呲牙咧嘴。
就連副座的路今越也猛晃了一下,眉眼略有些不悅,側目睨他,“耗子,你特麼要是不會開車,就去後備箱躺着。”
“不是哥們兒,”鐘皓瞳孔睜大,沒管他的揶揄,不可置信地問道,“我去,你你你——被你家老爺子逼瘋啦?”
“……”
氣氛尴尬間,前座中間忽的插入一個腦袋,反應過來後的楚雲辰左看看又瞧瞧,視線凝在路今越身上,試探地問了句,“再說了,你不是還在等那個誰嘛?不等了?”
路今越伸手揉了揉額角,頭疼道:“老頭給我一個月期限,時間不等人。”
“那你還搬出大别墅自己住?”楚雲辰明顯不相信,他路今越要是真的放棄抵抗去聯姻,那他前面二十幾年算是白活了。
當初哥幾個為了幫他躲聯姻,硬生生被自家家長警告好幾次,抱着為兄弟兩肋插刀的決心,反複在作死邊緣橫跳。
現在說要放棄?
去你大爺的吧!
鐘皓重新啟動車子,邊握方向盤邊小聲蛐蛐,“還時間不等人,這不還有時間求神拜佛。”
“耗子,你要不在我耳邊大聲蛐蛐得了。”路今越頭也沒擡,單手回了個消息,就差送他一個白眼。
趴在他旁邊的楚雲辰揉了揉眼睛,震驚地看着路今越的手機,“我靠,路今越,你他媽背着我們看寶寶巴士?!”
手機屏幕上赫然是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嬰兒,眼睛亮亮的望着鏡頭,屏幕下面還有一條幼兒用戶的購買鍊接。
楚雲辰瘋狂晃着路今越的肩膀,質問道,“你他媽是不是背着我們哥倆兒有私生子了?”
路今越也沒打算藏着掖着,更沒打算解釋,淡定地看着介紹,随口道,“提前準備你們幹兒子的奶粉。”
嘴角甚至挂着一抹藏不下的得逞的笑。
“?”
楚雲辰和鐘皓對視一眼,嘴角抽搐。
這小子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像是他媽的瘋了。
*
時間還早,林驚歲幹脆帶着小寶一起去廣安寺玩一下午,就當作散心,結束後再去警察局。
畢竟今晚是跨年夜,明天就是嶄新的一年,而按照慣例,廣安寺的大鐘會随之一同敲響2015年的新春。
廣安寺假期總是人滿為患,作為青榆市四大地方景點之一,廣安寺的簽符不僅靈驗,而且景色雅緻,不少遊客慕名前來觀賞。
但廣安寺并非一直紅火,相反,前幾年,廣安寺一直被視作最低調的寺廟,香火也一般。
自從五年前一個意外的與初戀修成正果的視頻在互聯網爆火後,廣安寺也紅極一時,以至于到了現在依舊人群熙攘。
趙钰甯剛下了車就滔滔不絕地回憶以前高中的事情。
她指着半山腰的寺廟,隐約還能瞧見淡淡的金光閃爍在夕陽之下,“歲歲,你還記不記得高二那年,你生了一場大病,傅清寒還來廣安寺給你祈福呢。”
“那個傳言麼?”
林驚歲伸手撥了一下碎發,心底浸入絲絲暖意,回憶說,“那段時間我被隔離在醫院,也不知道傅清寒在做什麼,你說你聽一個朋友講,他來廣安寺給我寫了一道靈簽。”
“對啊對啊,”趙钰甯興緻勃勃,“你别不信啊,他還給我拍了照片,你又不是沒看到,我當時還挺驚訝的,傅清寒這冷臉男竟然有這份心思,不然我怎麼可能支持你追他這麼久?”
林驚歲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哼,“當時溫禾也受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傅清寒那段時間和溫禾組了比賽,肯定是為她求的。”
這點事情自我欺騙,林驚歲還真不至于,她至少沒有陷進自我說服的漩渦,單純地相信傅清寒對她回過頭。
一向不怎麼站傅清寒的趙钰甯也杠了起來,“那你怎麼解釋,當時他離開後,那個樹上的靈簽寫得是你的名字?”
“也許是同名同姓?誰知道呢,反正不可能是傅清寒。”
可林驚歲也想不透這一點,如果不是傅清寒,那是誰願意爬那麼高的山為她求一道靈簽呢?
有時候,林驚歲真想騙騙自己,告訴她那就是傅清寒做的,傅清寒對她也不算淡漠。
但可惜,她這個人,從來不會活在幻想中。
因為她很确信,那件事根本不是傅清寒做的,隻不過她沒有告訴任何人,殘留着她最後的一絲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