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外吃完火鍋,唐南喬才跟周楚翊返回學校。
“回來了?”跟她對床的舍友紀時琪探頭,趴在床邊。
午休時間,宿舍拉着窗簾。
其他兩個舍友都已經睡下了。
唐南喬摘下墨鏡,輕手輕腳的放在桌子上,小聲嗯了下。
“吃飯了嗎?”
“吃過了。”唐南喬反問,“你呢?”
“也吃過了。”
因為不熟,導緻話題斷在這兒。
唐南喬脫掉作訓服,換上睡衣,拉開抽屜,找到眼藥水和内服的藥,兌了杯溫開水,而後去洗手。
出來時,紀時琪還保持着趴在床邊的動作。
唐南喬不知道說什麼,彎唇笑了笑,就沒再管紀時琪,扣開兩粒膠囊放嘴裡,喝水咽了下去。
膠囊黏嗓子的感覺消失後,唐南喬擰開眼藥水,動作熟練的往每隻眼睛裡都滴了兩滴藥水。
等她爬上床,原本玩手機的紀時琪裹着被子坐了起來,再次主動挑開話題。
“上午怎麼訓一半突然走了?”
“眼睛不舒服,去醫院了。”
“這樣啊。”紀時琪說,“沒事吧。”
唐南喬能感覺到紀時琪身上散發出來的善意,于是她從一開始的不自在,漸漸自然了點。
“沒事,老毛病了,從小就這樣。”
“那你還能參加後面的軍訓嗎?”
“不能了。”
唐南喬還記得男朋友說過的話,主動詢問:“你訓練的時候需要我幫你保管什麼東西嗎?”
紀時琪是重度網瘾少女,離不開手機網絡,偏偏軍訓期間手機不允許帶在身上,發現就沒收。
這幾天她一直偷偷帶在身上,即便是不能玩,能感覺到手機的形狀她也是安心的。
但上午解散前,教官說下午要練蹲和跑。
紀時琪正愁手機怎麼辦:“有!有有有!”
唐南喬沒料到紀時琪會因為她的一句話,雙眼放光。
“什麼東西?很重要嗎?”她小聲問。
“重要。”紀時琪指着自己,“跟我的命不相上下。”
“你說。”
唐南喬正襟危坐,等着紀時琪告訴她,下午交給她保管,跟她命一樣重要的東西。
紀時琪表情嚴肅的吐出兩個字:“手機。”
“……”
“我的命根子,從今天起就托付給你了。”
紀時琪神情莊重的伸出右手,懸在兩人床頭中間。
唐南喬忍不住也跟着正經了起來,握住紀時琪的右手。
兩人鄭重的坐在宿舍的床上,穿着睡衣,雙手交握。
“我保證,我人在,你命根子就在。”
“拜托了。”
“我朋友都叫我七七,你也可以這麼叫我。”
“七七。”唐南喬有點開心。
好想告訴男朋友,她好像有搭子了。
可她現在剛滴完眼藥水,不能玩手機。
沒辦法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你可以叫我喬喬,我朋友都這麼叫我。”
“那從今天開始,你叫我七七,我叫你喬喬了。”
·
下午陽光毒辣,紫外線強烈。
膠鞋踩在水泥地上,能聽到刺啦刺啦的聲音。
唐南喬全副武裝,墨鏡、遮陽傘再從宿舍出來時,一個不落的全都帶上了。
唐南喬撐着傘,紀時琪躲在她傘下。
壓低的傘面遮住了兩人四分之一的視線,正好隔絕陽光直射。
唐南喬早就習慣天氣好的時候,低頭從傘下看腳和兩側的綠化帶走路。
到操場後,紀時琪把手機交給唐南喬。
唐南喬揣着兩部手機,去了設置在樹蔭下的病号連。
病号連的人幾乎占了看台的三分之一。
從上依次往下坐,人越來越少。
唐南喬需要撐傘,不方便到人多的地方。
也懶得爬台階,索性坐在最下面。
同樣坐在最下面的,是一個腿右腿打着石膏的男生。
路淩昀注意到旁邊打着傘的女生。
她穿着學校統一發給新生的作訓服和膠鞋。
沒有裁剪和版型,這樣的衣服每個新生穿上,都難免會被它影響顔值和氣質。
可旁邊的這個女生沒有受影響。
雖然她戴着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