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沒用龐曜提醒,她就躲過了一輪攻擊,不由興奮地歡呼:“可以啊,龐曜!”
客廳裡的歡聲笑語,讓廚房裡孤獨的龐旸更加郁悶,他哀怨的目光像刀子一樣,一下又一下往那邊瞟着,可恨的是無人在意。
‘我不是來跟喬喬玩遊戲的嘛,怎麼莫名其妙突然幹起活了?’龐旸哭喪着一張臉垂頭喪氣。
說又不敢說,真就跟喬喬說得一樣,他哥自打創業之後,就越來越會使喚人了!
廚房的負氣壓并沒能傳到正在享受遊戲的兩人這邊。
龐曜瞥了喬詩谌一眼,噙着笑酸道:“早上在外人面前,說我是你哥,現在沒有外人就直呼其名了是吧?”
“有點小心眼哦,曜曜哥!”
喬詩谌打趣回去,目光瞄到他手的時候,被吸引了目光。
握着遊戲手柄的那雙手骨節分明,因為抓握而浮現起幾條青筋,朝着她的四根手指,有一團暗紫色的淤青,周圍暈開成漸染的棕黃,在他冷白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你手怎麼了?”喬詩谌關心地湊近看了看,她的發頂貼着他鼻尖略過,讓他一時間忘了呼吸。
“很疼嘛?”見龐曜始終沒有說話,她歪過頭看向他,關切地責備:“你手受傷了還跟我玩遊戲!”
那一張臉在他眼前,所有的思維全都被吸引了過去,每一個神經元都無心工作。
龐曜艱難地低下頭,讓視線被自己的手占據,才重新争奪回了思考的能力。
“沒什麼大礙,就是前段時間打沙包,不小心傷到了。”他垂眸含糊其辭地解釋着。
把高彥鵬當成了沙包去打,也不算是說謊。
耳朵一直立起來關注情況的龐旸,這下在廚房終于有了參與話題的機會,當即毫無兄弟情地嘲笑道:“哥,你怎麼去健身房打沙包,都不知道帶拳套呢,還把手給弄傷了!”
龐曜想回身剜他一眼,但是喬詩谌就在身前,轉身的空間不夠,隻能無奈作罷。
他又補了個借口:“不是刻意去練拳擊,就是當時路過見到,順手揮了一拳,沒想到把自己給傷到了。”
雖然這樣一說,顯得他很糗,但是龐曜更不願意把高彥鵬的事情說出來。
“真是服了你了!”喬詩谌皺着眉頭埋怨了句,然後起身:“我那裡有藥膏,我去拿!”
“沒那麼嚴重!”龐曜下意識阻攔,他希望自己在喬詩谌的心中,是強大的,可以依靠的,不要有這麼脆弱的表現。
喬詩谌沒聽他的,橫眉一掃,氣勢十足道:“都紫成這樣了,還不嚴重!”
說完,就從他屈着的長腿上面跨了過去,進了自己的房間。
被兇了一通,龐曜的心裡卻甜滋滋的,他低着頭偷笑,争取在喬詩谌回來之前先笑夠了,以免到時候情緒太滿憋不住。
那雙毛絨拖鞋的底很軟,踩在大理石地闆上發出急迫的‘哒哒’的腳步聲,就像是踩在了他的心上一樣。
喬詩谌蹲下身,擰開藥罐,然後皺着眉把他手裡仍然握着的手柄拿走放到茶幾上:“還惦記着玩,你總說龐旸貪玩,我看你也沒好到哪裡去!”
說完,她就抓着龐曜受傷的那隻手,搭在自己的手心上,仔細地觀察着受傷的面積。
她的手很軟,接觸時像是被煮到半熟的嫩雞蛋蹭過一樣。
龐曜的手指僵着不敢動,心髒越跳越快,将沸騰的血液全都泵向了大腦,思緒在一片炙熱中變得空白。
此時此刻,他什麼都不用想,所有的關注都在喬詩谌的身上,仿佛整個世界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
他看見喬詩谌認真的側臉,像是在對待什麼易碎的工藝品一樣小心。
他感受到冰涼的藥膏,溫柔地覆蓋在他的指背,然後輕緩地揉搓,泛起的刺痛也透着令人愉悅的甜蜜。
濃郁的藥味帶着苦澀,還有薄荷十分彰顯的存在感,沖向他的鼻腔,可在他的嗅覺神經,卻壓不過喬詩谌身上淡淡的清甜。
龐曜無意識地向前傾着身子,近一些,再近一些,他自己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視野裡喬詩谌的臉正不斷地放大。
直到炙熱的鼻息,噴吐到她的臉頰,專心塗藥的喬詩谌疑惑地轉過臉。
她的鼻尖蹭到了他的鼻尖,仿佛能夠聞到對方的呼吸,她身體裡的氣便交換到了他的體内。
像是過電一般,一股強烈的酥麻感從龐曜的鼻尖,一路麻翻了整片頭皮,最終在他的腦子裡炸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