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齊國國都,臨淄城,懷仁醫館。
“今天也不知怎的,咳嗽不止的孩童特别多。老爺和公子分别看病人都看不過來。”阿齊一邊抓藥,一邊嘟囔着。
青荷也在學着幫忙抓藥。“阿齊,你幫我看看這個藥,叫半夏,放在哪個抽屜裡了。”
阿齊探過頭來瞧了一眼藥方,的确是半夏。“半夏是祛痰止咳的,在這個抽屜裡。”阿齊指了指中間上方的方格子。
青荷從這個抽屜裡拿出了半夏,是一個個小小的圓圓的植物莖塊,已經曬幹去除水分。她小心地将半夏放入藥秤裡,對照藥方稱重。
一直忙碌到夕陽西下,病人才都陸續回去了。
“阿齊,晚上想吃什麼菜?”青荷整了整頭發,理了理衣衫,是時間去做晚飯了。
“我倒無所謂。不過我昨天聽公子說,他最近晚上看書彈琴似乎頸椎不太舒服,可以湯裡放些木瓜,有舒筋活血的作用。”阿齊似乎對膳食研究頗豐。
“好的。昨天剛好買了楚國商人帶來的南方産木瓜。聽鄰裡街坊說,今年楚國與齊國的通商特别多,南方的水果特産都來到了臨淄城。”青荷輕快地說道。
話音剛落,她就往廚房去了。
阿齊開始收拾大堂,今天準備歇業吃晚飯了。他心想,如果夏姑娘一直在就好了,這樣以後夥食可以交給她了,他也好偷個懶,輕松不少。
是日晚上,懷仁醫館廂房後花園中,傳來了悠遠清雅的琴聲。
青荷本在自己房間休息,聽到琴聲,便出了廂房,尋聲走去。
隻見花園涼亭之中,墨竹正在彈七弦琴。夏夜風暖,蟬鳴陣陣,草叢中竟還依稀飛動着幾隻發光的螢火蟲。配上意境悠遠的琴聲,和翩翩儒雅的公子,一瞬間,青荷竟看得有點癡了。
一曲奏完,墨竹看向遠處的青荷。“站了這麼久,累不累?過來坐吧。”墨竹輕喚了青荷過去。
青荷倒也大方,笑着就過去了,輕輕坐在涼亭的圍座上,背合體地倚着美人靠。
“留你在這裡修養,不是要讓你幹活的。是怕你身體還沒有恢複,所以想讓你多住一段日子。最近怎麼反而像阿齊一樣幹起活來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最重要的……客人,不需要幹那些活的。”墨竹看着青荷的臉,溫柔地說道。
“我早就沒事了。總不能一直白吃白喝吧,所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是我心甘情願的。難不成,難道你還想要報答我嗎?”青荷活潑地說道。在她身上,似乎一點也看不到女孩家害羞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