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點,時間就不該流逝!”
這種願望導緻的後果便是深坑中的時間流速混亂。
還好隻有不到40人對深淵許下了這種願望,否則若是在這種本源中誕生一位深淵,這顆星球的未來将會變得更加黯淡和不可捉摸。
明明阿庇斯坐落的淺灘離地表不過18公裡,祂卻足足花上了半個月才着陸淺灘。
來到深坑之中後,祂盡情展現了自己的根源形态,頭頂黑色王冠,是世界樹萎縮的樹冠,身後展開魚鳍觸須,是世界樹未能開枝散葉的樹杈,無數觸手從腰間垂落,是世界樹無法紮根于此後腐爛衰敗的根系。
“該死的騙子,把我們搞成了這副模樣!”
“不要許願,不要許願,不要許願!”
“堕落之種就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埋葬于此的呓語開始侵襲腦髓。
但也不過是思念的殘渣!
觸手撥開污泥,惰性掃平污染,祂緩緩朝阿庇斯蠕動而去。
“諾缇,我的新娘,你在哪裡……”這邊的粒子太過混亂了,祂無法定位到對方,隻能先前往阿庇斯的邊界。
巨大顯目的祂很快引來了駐紮于邊界的骸族的注意,他們拿出武器,試圖阻攔自己,被觸手輕而易舉地掀飛,哭喊着躲進了阿庇斯深處。
那隻臭蜥蜴,不是說蟲王快不行了嗎,祂依然能感受到“命名”的權柄在庇護這座城市。
自從祂從阿庇斯拿走了最後一顆深淵之種,蟲王便動用“命名”權柄庇護阿庇斯,隻有被其命名過的骸族才能進入這座城市。
“我的新娘……我的新娘……我的新娘……”身下的觸手張開了無數張嘴,不斷訴說着對祂的新娘的思念,祂卻覺得過于吵鬧,藏回了祂的新娘最喜歡的那具皮囊之中,撫摸上那枚訂婚戒指,嘗試進入阿庇斯。
不出所料,祂無法接近。
惰性因祂的貿然闖入耗損了不少,祂又聽到那虛妄的話語,不斷控訴祂的到來,不斷排擠祂的存在。
“騙子!騙子!騙子!”
Itsaliar.
祂憎惡自己的真名,憎惡那些将自己犯下的罪孽全數推卸到自己身上的嘔吐物們。
隻有自己的新娘,隻有諾缇的呼喚會安撫祂的焦躁與嫌惡,隻有諾缇的願望滋潤祂的口腔與味蕾。
“你真得不想在我身上刻下你的名字嗎?”
“那我不就沒有任何紀念了嘛……”
祂的新娘那時幽怨地看向自己,發自内心地想讓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祂很後悔,失去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後悔。
祂應該吻住他的唇瓣,磕破他的嘴唇。
祂應該咬住他的脖頸,牙齒深入肌膚。
祂應該深入他的體内,填滿每處空虛。
祂的新娘為什麼還不呼喚祂?
祂的新娘在這裡待了多久?
祂的新娘該不會出軌了?
“耶撒萊恩……”
祂終于捕捉到了那聲呼喚。
“都怪你不給我留紀念……”
祂聽到對方試圖書寫下自己的真名,用列爾語。
“Ethryan,這麼拼寫的話讀音最為接近。”
刹那間,“騙子”的控訴消失得無影無蹤,耳根一片清淨,祂從未感到如此甯靜。
祂的新娘重新“命名”了祂,賦予了祂新的意義。
現在,祂可以進入阿庇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