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

夢裡面找不到，現在也找不到。

他垂着頭，從南北家走了出去。

兩次撲空，明明做過無法告别的心理準備，但還是難受。

煩躁，苦悶。

但無論如何，這個情緒不能被梁婧發現。

會被看出端倪，從而産生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他快速拿起包，回到了站在門口的梁婧身邊。

梁婧還是一樣端莊嚴肅，一點疲憊也看不出來。

有的時候林聞語會覺得這個女人奇怪透了，每天工作那麼累，還要花休息時間來看自己學習，好像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一個快要步入中年的女人，這個精力卻是厲害。

梁婧沒有說多餘的話，帶着林聞語進了一個看起來很高檔的黑車。

年幼的林聞語雖然認不出來是什麼車，但總是會被震撼到。

車身和女人一樣一絲不苟，沒有一點瑕疵，仿佛這輛車就是女人的化身，讓人有種遙遠的距離感。

梁婧是自己開着車來的，林聞語坐在後座，她坐在駕駛座上，兩個人一前一後，還是和陌生人沒區别。

未來其實兩個人相處模式也和現在差不多，沒有親密多少。

兩個人的相處像極了領導與員工。

兩個人度過了安靜的一個小時，林聞語下了車，看到了那所别墅。

這是夢裡令他聞風喪膽的地方。

不過現在看到着别墅卻倒也沒那麼害怕，而是習慣與接受。

夢裡面自己會害怕，但夢裡的“林聞語”從來沒有害怕的樣子了，隻有麻木，和現在一樣，一切都無所謂的樣子。

林聞語跟随着梁婧進入了那個極簡的房間，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有點像比較高檔的酒店。

和南北那老小區的屋子一比，幾乎是沒有一點人情味的。

他從容的進入這房間，将背包放在一個凳子上，再将作業拿出來放在桌上。

這好像已經成為了習慣，夢裡自己一到家就很自然的把作業拿出來開始做，如果做完了則會讓梁婧買。

真不知道算是好習慣還是壞習慣呢。

梁婧站在房門外，終于開了口：“先不要寫作業，身上有股汗味，去洗澡。”

林聞語聽完一整句話後沒有任何猶豫，拿了衣櫃裡準備好的衣服就去了浴室。

浴室也是和夢裡的一樣，幹幹淨淨。

他洗完澡出來以後回到卧室，看到梁婧在翻自己的作業本。

他寫的作業是四年級的作業，因為夢裡面已經把前三個年級的學的差不多了，所以他在孤兒院借了四年級的來寫。

不過，現在他還隻是一個一年級還沒開始的小孩，按道理來說字都認不全才對。

可是梁婧沒有任何驚訝，好像在意料之中一般。

“母親。”這是林聞語第一次開口叫她這麼親密的稱呼。

“以後叫媽，母親這個詞顯得我們不夠親近。”梁婧把林聞語的作業本翻完了以後便放了回去，站起身，走到了林聞語面前。

林聞語此時個子還很小，他仰着頭看着面前的女人，點了點頭，說：“好的媽媽。”

是一個沒有任何情感在裡面兩個字。

但梁婧似乎很滿意林聞語這麼叫，也點了點頭。

“我向院長了解過你，是個聰明的小孩，一二三年級的東西是都學透了嗎，都已經開始寫四年級的東西了。”梁婧開口。

“隻是看看，還有很多都不會。”林聞語說，臉上沒什麼表情。

“一步一個腳印，踏實點，别想着一步登天。”梁婧語氣壓低了些，嚴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