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嘉翻着手裡的文件,估算了一下受害者的各種身份占比、具體死亡時間、地點、親屬關系,發現最初一個月的受害者有十多個都是畫家,隻有少量的書法家、雕刻家,那些畫家中有兩人都和一個叫作千葉惠子的人有着親屬關系,一個是千葉惠子的兄長,一個是千葉惠子的堂姐。
雖然隻有兩個人,但也很可能不是巧合。
千葉惠子,清嘉念叨着這個名字,感覺有些熟悉,她拿出手機搜了搜,果然是她聽說過的一個女畫家,早期的作品非常有才華,可自從結婚後就退圈了,再也沒有新作品了。
她又查出了這個畫家之前的畫作,仔仔細細一張張看着,想要找出些線索。
看着看着,她就感到眼睛和思維都越發模糊,實在太困乏,還沒看完就靠着梅花鹿雕像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她是在那張巨大的葵花床上熱醒的,她被兩層被子蓋得嚴嚴實實,顯然增淵清介把他的被子也給她蓋上了。
即使此時時節已經入秋,山中又冷,可兩層被子實在誇張。
她翻身起床,看了看鐘表,已經是早上八點了,有些驚訝,這些年她越發少眠,早上往往醒得極早,沒想到這次竟然睡了這麼久。
她起身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打開窗戶,發現雨已經停了,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空氣中彌漫的都是雨後清新的味道。
“雛森!”露琪亞站在樓下跟她揮了揮手,“下來吃早餐吧。”
她往樓下一看,發現店家搬出了桌椅放在外面的園子裡中,很多客人都悠閑地坐在其中,享受着雨後森林的安閑和惬意。
她急忙梳洗了一番,跑下樓去。
“雛森,蘑菇湯很好喝,我給你點了一份。”露琪亞坐在桌前,看着旁邊桌子的一位優雅女士,跟清嘉介紹道,“這位千葉夫人介紹的。”
清嘉一看眼前的女士,發現她正是自己昨夜查的那位千葉惠子。她看起來有些憂郁,似乎有些苦惱的事情,可在清嘉看向她時,卻依然面帶着禮貌溫柔的笑意。
從靈壓來看個普通的人類,可她身上帶着一些若有若無的虛的氣息。
“這位小姐是哪個美術大學的學生嗎?”千葉惠子看着清嘉笑問。
“千葉夫人,在下雛森桃,目前在做一些雜志插畫工作。”清嘉自我介紹道。
“啊呀,已經畢業了嗎?看起來真年輕啊。”千葉惠子有些驚訝道。
這時,增淵清介端着一杯牛奶和一盤比薩朝清嘉走了過來。
千葉惠子看向了他,又看了看清嘉,笑道:“真是一對璧人啊。”
“您誇獎了,千葉夫人。”增淵清介将牛奶、披薩放到清嘉面前的桌子上,撫着清嘉的肩膀,禮貌而得體的回應道。
“增淵先生也是畫家嗎?看起來倒不像。”千葉惠子問道。
“我隻是偶爾寫寫字罷了。”增淵清介謙遜道。
“千葉夫人的作品我之前看過,色彩富有張力,筆法獨特,筆觸細膩,個人風格很獨特,”清嘉凝眉道,“很可惜您後來沒有繼續畫下去了。”
千葉惠子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她流露出不甘的神色,握緊了手裡的茶杯。
這時,她的丈夫千葉康雄從屋裡走了出來。他身量很高,人又瘦削,面龐有些慘白,眼神黯淡,流露出凄然的神色,仿佛是個很久沒有曬過太陽的病人。
清嘉看了看他,心中警惕起來。
增淵清介的手依然停留在她的肩膀上,此刻輕輕拍了怕,好像是在安撫她不用緊張。
“康雄,那位雛森小姐也是畫家呢,你們可以交流交流,同行多交流也是很好的,可以激發靈感,不是嗎?”千葉惠子走了過去,挽住丈夫的手臂介紹道。
“我已經畫出很好的作品了,不用你催。”千葉康雄看了清嘉一眼,煩躁道,“你覺得我畫得不好你就去畫,沒有人攔着你。”
“康雄,我……”千葉惠子眼中含淚,她扭過頭去,立刻跑開了。
千葉康雄見妻子離開,沒有任何表示,在餐廳随便拿了一塊面包,轉身回了房間。
“哪有這樣的丈夫!”戀次收拾着吃完的餐盤,看着他的背影憤憤不平道。
“他很可疑嗎?雛森。”露琪亞看向清嘉問道。
“可是很奇怪,他身上完全沒有虛的氣息……”清嘉凝眉道。
不一會兒,餐廳的人越來越多,有一些攝影工作者已經開始在四處拍照了。
清嘉順着他們拍照的取景方向看去,發現雨水把這家森林旅館洗刷得更加清新别緻,四處的花花草草也比往日更加富有生機。在雨後山色的映襯下,這個森林旅館有着一種極緻的夢幻之美,看起來就像是仙境居所一般。
“怪不得這家旅館評價很高。”露琪亞不禁感歎。
“今天天氣好了,大家可以在山裡走走,後天就是交流會了,忙起來可就沒時間欣賞這山色了。”一個看起來很是和藹的中年人跟餐廳的衆人說道。
衆人紛紛點頭,望向遠方的山色,贊譽不絕。
早餐過後,為了不引人懷疑,清嘉四人也跟随衆人到山中逛了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