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裂的天空慢慢合在了一起,恢複如初。
寂靜無比的山林恢複了生機,滿山翠竹青松越發綠意盎然,鳥雀叽叽喳喳地從蔚藍的天空掠過。
荷花池的一池荷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擺着。
世界仿佛新生,又仿佛從未變過。
“他又在騙我是不是?”清嘉轉過身來,看向瘋子詩人和“玉齋”,有些難以置信地喃喃道,“犧牲自己成全大家?這才不是他這樣一個反派的做派……”
瘋子詩人神色凝重,欲言又止。
“他會回來的對嗎?”清嘉低下頭,淚水已經流了下來。
瘋子詩人沒有說話,輕歎了一口氣。
清嘉擦了擦眼淚,擡頭看向天空,久久凝望着。
“玉齋”撓了撓頭,有些煩惱剛剛答應了藍染。
這種情緒他從未有過的,于他而言,整個大道不過是無數戲劇舞台而已,無數的生命在這其中悲、喜、哀、樂、離、合、生、死……無時無刻,每分每秒。
他看慣了,有一些時候會覺得有些趣味,大部分時間都覺得百無聊賴。
可此時此刻,他站在沈清嘉身後,看着她的背影,感到心髒也痛楚起來。
他的身份不該有如此的感受,他立刻自我警醒起來,看向身旁的“同事”101814,可沒想到他竟然眼圈都紅了。
“喂喂,101814,你又犯詩人病了是不是。”他跟他熟了之後很少叫他編号的,總是戲谑地叫他大詩人,小十四,可這會兒他卻故意叫他編号,是提醒他作為時空管理者的職責,也是提醒自己。
“我知道該做什麼,你放心。”他的詩人同事過了半分鐘才收斂了情緒,淡淡回應道。
過了半個時辰,穿界門突然打了開來。浦原和涅走了過來,二人滿臉驚訝地看向沈清嘉、瘋子詩人和“玉齋”。
瘋子詩人和“玉齋”沒有隐藏身形。
“你們……”浦原見到二人,立刻就明白他們的身份,不禁感歎了一聲,“沒想到我竟然可以見到……”
“真是讓人讨厭的存在……”涅繭利也猜了出來,他不滿撇嘴道。
“事情解決了,你們在現世的裝置可以解除了,接下來隻要保護住這池蓮花就可以了,不要讓這裡的靈力枯竭。”瘋子詩人囑咐道。
“這股靈壓,是藍染的……”浦原難以置信地看向清嘉,“他……”
清嘉沒有回應他,紅着眼圈從祭台上走了下來。
“要回去嗎?”瘋子詩人看着她的背影皺了皺眉,追問道,“我能幫你忘記這一切,帶你回去。”
“讓她留在這裡吧。”“玉齋”無奈搖頭小聲道,“怎麼可能舍得呢?即使是痛苦的,也是珍貴的。”
清嘉瞬步回到瀞靈庭,傷未好全的腿因為頻繁使用瞬步又開始疼了。
她此刻有些感謝這痛楚,因為那痛楚讓她有一些自己還活着的實感。
是的,她還活着。
和芸芸衆生一樣,好好地活着。
瀞靈庭的隊員們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蓮花峰離瀞靈庭很遠,再加上瘋子詩人和玉齋在整個蓮花峰都設了強大的結界,那股強大的靈壓并沒有被普通的隊員們感知到。
她走在路上,身體輕飄飄的,仿佛走在水中一般,感知不到四肢的力量。
“雛——森——副——隊——長?”
五番隊隊員走過來跟她打招呼的聲音她都有些聽不真切。
她回到了五番隊剛建好的臨時寝寮,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幹,一頭倒在了床榻之中。
如果是夢的話就讓這夢快些結束吧,她感到有些喘不過氣,努力調整呼吸,然後閉上了眼睛。
腦海中是一大片濃厚氤氲的雲霧,藍染的身影在雲霧之中漸漸模糊、遠去……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的早晨了。
清嘉剛收拾妥當在桌前坐下,藤田星立刻端着飯菜跑了進來。
“雛森副隊長!您終于醒了!兩天了,您一定餓了!今天早上的早餐是玉子燒、鮮奶松餅和醬燒鲑魚哦!平子隊長特地去流魂街請了花渡料亭的師傅做的,特别好吃,您一定嘗嘗!”
“哦,好。”她接了過來,有些食不知味地吃了兩口,看着藤田星關切的眼神,忍住不适将他端來的食物都吃了下去。
“副隊長,今天有幾個真央學院的學生跟我說想要進我們隊呢。”藤田星眨了眨眼睛笑道。
清嘉知道他高興的原因,自從藍染叛變以來,五番隊幾乎都成了叛徒、大逆、欺騙的代名詞,兩年了,真央都沒有一個畢業生選擇五番隊。這次臨近畢業季,有學生想要來,藤田星自然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