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簇擁着她坐到飯桌前,桌子上擺滿了豐盛的飯菜。這時,平子真子也來了,提了兩壺好酒。
大家都坐了下來,桃太郎隔開了冬獅郎,坐在了清嘉的旁邊。冬獅郎忍不住想要發作,可想了又想,還是忍了下來。
露琪亞見狀笑了起來,調侃着問清嘉帶娃的滋味如何。
見清嘉苦不堪言的表情,亂菊大笑了起來。
衆人說說笑笑,轉眼就到了半夜。奶奶最先撐不住,先回房間休息了,亂菊和露琪亞也不勝酒力,早就醉了,清嘉将二人攙到自己的房間睡下。
等她回來,發現冬獅郎倚着桌子睡着了,吉良和阿散井嘴裡嘟囔着醉話,還在和平子真子敬酒,一杯杯往嘴裡灌着。桃太郎乖乖地坐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看着清嘉拿給他的故事書。
“你去休息吧,我來照顧他們幾個。”平子真子笑道。
“還早,睡不着,我出去透透氣。”清嘉笑了笑,給冬獅郎蓋了毯子,起身走了出去。
她瞬步到了房頂,在屋脊上坐了下來。
月輪皎潔,高懸夜空,她仰頭看着,感到心中有些苦澀。
沒過一會兒,桃太郎笑眯眯瞬步到了清嘉身側,挨着她坐了下來。
“清嘉,給我講講輝夜姬的故事吧。”桃太郎望着天空的月亮道。
“剛剛給你的書上不是有嗎?你不是才看過嗎?”
“可我想聽清嘉講……”桃太郎執拗道,他看向清嘉,眼神在月光下顯得很是幽深。
清嘉還沒來得及說話,平子真子就瞬步了過來,站在房檐上,擺出一副遺世獨立的帥氣樣子。
清嘉看着他,心中忍不住發笑,她忍了忍,收回了目光,卻瞥到了一旁桃太郎的古怪神色,他明顯剛從平子那邊轉過頭來,臉上挂着有些不屑的表情,但那表情很快就消失了,換回了他常有的安靜乖巧樣子。
清嘉心中咯噔了一聲。
“這裡的空氣可好?”平子真子問道。
“很好。”清嘉心思有些煩亂,控制了一下情緒,笑着回應道。
“其實……不開心的時候可以不用笑……”平子真子歎了口氣,“你不用總是顧慮别人的感受。”
“不是的……我也沒有不開心……剛剛隻是……”清嘉想要解釋,可卻不知如何解釋了。
“心裡過不去很正常,一百多年了我都沒過去,”平子真子苦笑道,“你這才多久,不用逼自己堅強。”
聽聞平子真子如此說,清嘉感到眼睛一熱,頓時就想流下淚來,她知道平子真子是真的理解她,想要治愈她,是真心真意對她。細想來,她和平子真子認識的時間雖不長,但和他建立的這份亦師亦友的情誼是她作為沈清嘉在這個世界擁有的第一份真誠情誼,這讓她如何不感念。可她卻無法回應他,無法為他做些什麼,因為她畏懼五番隊,縱然總隊長不計較她來曆不明,讓她繼續擔任五番隊副隊長,她也不敢回去了,她怕五番隊的一切都會勾起她的回憶,那些至今她也無法看清的曆史,那些她想要逃避的過去,那些她明知是虛幻卻無比依戀的迷夢。
淚水已經落了下來,清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感到有些難堪,如果是做雛森桃的時候,她年紀小,愛哭可以理解,可她現在已經不是雛森桃那樣的小姑娘了,她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絕不能如此感性,如此軟弱。
“要是沒有發生過那件事就好了,”平子真子看着清嘉紅了的眼圈和硬撐出來的泰然神态,心裡有些酸楚,“我就可以一直做五番隊隊長,你也不會被……”
“那件事根本不是你的過錯,你不要給自己那麼多負擔……以藍染的變态能力,就是在一番隊當副隊長,總隊長也要被他耍得團團轉。”清嘉皺眉道。
“哈哈哈哈……變态……真沒想到你能這麼說藍染……”平子真子笑道。
“我說他怎麼了,他又聽不到,就是聽到又能怎樣……”清嘉憤憤道,“難不成還能從無間出來打我……”
桃太郎聽到這裡,眉頭蹙了起來。清嘉再一次瞥到了他的神色,心中的思緒更加繁亂起來。
“真好,清嘉。”平子真子欣然道,“你一直都沒有提過他,今天晚上終于說了他的名字,你勇敢面對了,也撐過來了……”
“什麼啊,說的我好像一直是個懦夫似的……”清嘉笑着打趣。
“那倒沒有,你一直是個堅強的女孩子……隻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需要時間走出來……”平子真子認真道。
“悟已往之不谏,知來者之可追。”清嘉站起身來,看向夜空的明月,“其實回五番隊也挺好的,我都有些想念大家了。”
“好啊,那我們一起回去怎麼樣?”平子真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