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森,她會不會不見我們?”露琪亞不安道,“那麼多貴族公子一擲千金,卻連她的頭發絲都看不到。卯之花隊長才給了我們5000錢的定錢,怕是打動不了她吧。”
“她若是愛書畫之人,看了我的拜帖,應該會給個機會吧。”清嘉猶疑道,“我擔心我的書道不夠好,還拿了藍染隊長寫的一張詩帖附在後面,詩句是‘東風喚來梅花香,無主不能忘春來’,正契合她的名字。”
清嘉剛剛解釋完,那個小厮回來了,滿臉堆笑将清嘉和露琪亞請了進去。
清嘉和露琪亞一進門,就發現藍染、京樂、浮竹三人都穿着常服,坐在和室内,正聽着屏風後的女子說話。
“二位請坐吧。”屏風後的岩崎梅姬道,她的聲音如清泠之泉,十分悅耳。
“五位既然都來自瀞靈庭,恐怕還是所為一事,不如一起談吧。”
“梅姬太夫如何知道我們都來自瀞靈庭?”京樂春水笑道,“我們三個可沒說。”
“藍染大人和這位雛森大人遞送的拜帖字迹相似,恐怕是師承一處,何況雛森大人拜帖中附的這個詩帖和藍染大人的字迹一模一樣。”岩崎梅姬答道。
聽聞此語,藍染有些忍俊不禁,向清嘉看了過去。
清嘉這會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心中萬般後悔不該偷拿藍染的詩帖。
“雛森大人即使不拿這個詩帖,我也會願意一見的。您拜帖上畫的這枝梅花筆鋒清隽而遒勁,雖是墨梅,卻仿佛華彩盎然,筆墨風格與我收藏的一副古畫倒有九分相似。”岩崎梅姬笑道。
“古畫?”清嘉有些疑惑。
“沒錯,是一副山川桃花圖。”
清嘉頓時想起了自己穿越回三百年前時給那個叫做惣五郎的少年畫的那副畫。
“梅姬太夫,那畫上題詩可是唐人詩句?!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清嘉有些急切問。
“确實有這兩句,難不成雛森大人與這畫有些淵源?可這畫有三百年的曆史了,雛森大人如此年輕,怎會……”岩崎梅姬道。
“我……與這畫的舊主是故交……”清嘉解釋道。
“此畫輾轉波折才到我手,原主應是愛畫之人,失了此畫怕是有些苦楚緣故。”岩崎梅姬歎了口氣道,“上面還增題有八字,應是原主所作。”
“什麼話?!”清嘉急忙問道。
“樹猶如此,人何以堪。”
“此句還是漢學典故啊,相傳當年桓溫北征,經金城,見前為琅邪時種柳皆已十圍,慨然曰:‘木猶如此,人何以堪!’攀枝折條,泫然流淚。”浮竹歎道,“題此句者,必然是曆經歲月流轉,人事變遷,方才發此感慨啊。”
聽聞浮竹此語,清嘉頓時神思委頓了下來,想到這幅畫還在,當初那個少年卻不知是死是活,她感到心如刀絞。
藍染此時眉頭緊鎖,低頭凝視着手中酒盞,陷入了沉思。京樂春水看了看藍染和清嘉二人,感到有些疑惑。
“看來,雛森大人對此畫舊主感情頗深,我一向喜歡情深義重之人,雛森大人想必也是為了賞櫻大會而來,初春令月,氣淑風和,既是風雅之事,何樂而不為。有何具體要求,但說無妨。”岩崎梅姬道。
“梅姬太夫能撥冗參加便是我等幸事了,蓋天坐地,琴瑟共友,促膝費觞,便是樂事,沒什麼别的要求。”清嘉想了想說道。
露琪亞聽着幾人文绉绉的對話,感到很是驚訝,京樂隊長、浮竹隊長能說出這樣的話她不驚訝,畢竟二人都是貴族出身,貴族子弟常年吟風弄月,都能說上幾句,可雛森出身流魂街,平日說話都是很随和,從不說這些酸文假醋,今天竟然能如此得體說出這麼多,博得岩崎梅姬的欣賞,實在令人驚歎。
“哎呀,藍染隊長、浮竹隊長,你看看我們踏破鐵鞋,說破嘴皮,梅姬太夫連一個音符也沒答應彈給我們,人家小桃子幾句話就能請得梅姬太夫外出助興。”京樂春水笑道。
“雛森君以真情邀之,梅姬太夫以真情應之,自是人情常理。”藍染笑道,“有了梅姬太夫的參與,此次賞櫻大會真令人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