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彌代賴朝和他的侍衛都撤走之後,綱彌代賴光看向店裡剩下的幾人——
店主斜靠着殘破的桌椅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仿佛沒了魂魄一般,他年紀已經很大了,淚水順着臉上溝壑縱橫的皺紋一滴滴滾落下來,微張着嘴巴,發出一句又一句無聲的呢喃。
露琪亞跪坐在阿散井戀次身旁,急切地呼喚着他的名字,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吉良踉踉跄跄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醫治自己的割傷,匆忙将冬獅郎小心翼翼搬到戀次身邊,一個人同時給兩個人施起治療的回道。
雛森桃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低着頭直愣愣地看着地上金獅郎的屍體。
綱彌代賴光走了過去,脫下了外衣,将金獅郎輕輕裹住。
“它走了,就讓它安心走吧。”他看向雛森輕輕道。
她沒有說話,依然低着頭,看着被包裹住的金獅郎。
綱彌代賴光不知再如何安慰她。他輕歎了一口氣,看了看四面被破壞得不像樣子的桌椅、牆壁,從懷裡掏出了一袋錢,輕輕放在店主面前。他想了又想,開了口:“日子總還要過下去的。綱彌代家雖然……但她會好好活着的,我跟你保證,我會留心幫她,哪一天兄長膩了,我就帶她回來。”
“你們這邊可以嗎?”綱彌代賴光又問向吉良和露琪亞。
“還好,他們兩個都沒有傷到内髒。”吉良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謝謝你了,綱彌代同學,我這邊都不是問題,隻是需要時間,你可以幫我去看顧一下雛森嗎?她看起來很不好。”
綱彌代賴光回到雛森桃身邊,想了想,抱起了金獅郎的遺體。
“我把它葬了吧,好嗎?”他輕聲問道。
“我自己來。”她終于張口說了話,“是我把它抱來的,我也要負責把它抱回去。”
綱彌代賴光将金獅郎遞給她,注意到她接過時雙手有些顫抖。
他的心也跟着顫抖了。
他有些不明白自己怎麼才一年時間就變成了和母親一樣善良心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