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看這屋子像是坐落在雲層之上,意識到他們兩個剛剛是爬了多久的樓梯才上來的,不禁想問:“為什麼要住在這麼高的地方,走樓梯不會很累嗎?”
“我又不用爬樓梯。”說罷貝利爾張開了背後的翅膀,黝黑發亮的黑色羽毛泛着銀紫色的光,足足三四米長的羽翼,張開的一瞬間帶起一陣風,吹動兩人的衣襟。
當然了,他會飛,用不着累哼哼地爬梯子,隻苦了他們不會飛的。
其實這城裡的迷思還挺多,不像之前的所多瑪,至少那裡看起來像一個正常運轉的城市。而這座城市,奇怪的點真是太多了:空無一人的街巷、帶着一絲香氣的血雨,還有每道都通向這間房子的大門……一時間克洛伊也不知道從何問起。
“對了,我們好餓,你這裡有能吃的東西嗎?”伊斯默默在一旁出聲,聲音聽上去有點虛弱,仔細看嘴唇都有點泛白了。
說的也是,克洛伊此時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本來就因為餓肚子才誤打誤撞找到了這裡,結果飯沒吃上,還被逼無奈地爬了幾百層梯子,說沒一點事肯定不可能的,隻是硬撐着才沒因為低血糖暈過去。
“那還不簡單。”貝利爾又一個響指,兩人手裡已經捧着一個披薩盒了,看大小應該是十二英寸的,夠他們兩個人吃。
但是這包裝盒好眼熟啊,上面印着一隻小白狗,像是離她們家兩個街區那家。記得小時候好像誰帶她去吃過一次,味道不錯,她最喜歡吃臘腸披薩,因為上面不會放綠葉菜。現在應該還開門營業,隻是沒那麼多顧客了。
克洛伊打開包裝盒,裡面正是一張臘腸披薩,真是想什麼來什麼,不知道是貝利爾愛吃還是他知道自己愛吃。
克洛伊分了伊斯一塊,隻見他沿着披薩尖一點一點卷成一個手抓餅的樣子,正準備下嘴。
正要入口,伊斯瞥見,克洛伊愣愣地盯着自己,就把卷好的這份遞給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喜歡卷起來吃,這樣就不會覺得披薩邊沒味道了。”
克洛伊接過的那一瞬間有一種強烈的既視感,好像有人也這樣幫她卷過披薩,但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披薩邊不好吃就丢掉喽,又沒多少。”貝利爾扒着沙發邊懶懶地看着兩人。
他好像不會從那張沙發上起來了,克洛伊心想。
“不你不懂。”伊斯突然正經起來,“披薩邊是一張披薩的靈魂,披薩邊的好壞是衡量披薩好壞的最關鍵因素,面餅的發酵程度、烤爐的溫度、廚師的手法都會影響披薩邊的酥脆程度。”
這一段發言簡直就像是美食節目的主持人。
“嘁,随便你。”貝利爾則是一臉不屑地翻了個身,不愛吃披薩邊的人怎樣都不愛吃。
“你喜歡吃披薩邊嗎?”克洛伊問他。
“還好,主要是披薩邊吃起來脆脆的,丢了覺得很可惜。”
兩個人坐在地上一邊吃,一邊和貝利爾聊天。
“你平常也吃這個嗎?”克洛伊問,回過神想起自己在家每天隻能吃點速食,還不如吃這個。
又心想對于一個地獄領主來說要是每天都吃這種快餐也有點太可憐了,不像卡爾洛斯招待他們的有海鮮有肉有甜點,雖然她還挺喜歡吃快餐的。
“當然不是!換做以前的我,就算把海裡那頭吃了,也無所謂。”貝利爾突然激動道。
海裡那頭……不會是利維坦吧,它不也是地獄領主之一嗎,克洛伊心想,不知道是不是吹牛,還是以前他真的這麼強。
但是按照之前她理解的那個邏輯,貝利爾最強不就是暗示她特别懶嘛……
貝利爾繼續憤憤道:“以前我還有仆人侍奉,哪像現在,一個人窩在這裡閑的長蘑菇。”
“那現在你的那些仆人呢?”克洛伊問道,他們在路上可是一個人都沒遇見。
貝利爾撇了一眼她,說道:“我的力量已經沒辦法支持原來的城市運行了,也沒辦法留下他們,隻能在這裡躲着。”
接着他眯起眼睛,又說道:“至于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的那位——”
貝利爾拖長了尾音,顯得陰陽怪氣。
她就知道他還得提一次阿斯蒙蒂斯,克洛伊無言,自己已經懶得再尴尬一次了,隻默默又塞了一口披薩進嘴。
“那這城裡為什麼會下血雨,那血該不會是……”反倒是伊斯此時開口,他覺得那血不會是城市裡居民的血吧。
“什麼血啊血的,說的怪恐怖的”,貝利爾竟然打了一個冷戰,“那隻是紅色的香水。”
“香水?”
“對啊,你們沒聞到一股香味嗎?而且馬上就揮發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這倒是說的沒錯,雨一停,那原本被染成一片鮮紅的建築很快就就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可是為什麼要下這雨呢?”
“因為你倆一來就是一股剛從海裡撈上來腥味,不拿香水噴噴那還能聞嗎?”貝利爾捏着鼻子,滿臉都是嫌棄。
“到現在那味道還沒散呢。”
兩個人互相聞了聞,也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