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接吻,糸師冴轉過椅背抵住書桌,自己欺身而上,花江繪吾無處可躲,被撩撥出幾分腿腳虛軟的熱意。
椅子到底沒那麼高的載重,堆滿書籍的桌面更不是适合伏跪的好去處,糸師冴伸手制止了再挪動身子就會帶着幾根鎖鍊從另一側床沿掉下去的花江繪吾,微微皺眉,“你想幹嘛?”
“……”這話是不是應該自己說。花江繪吾的視線在糸師冴的臉和強硬地抓在他手臂的手之間遊弋。
知道自己喜歡男人就已經很奇怪了,來者的實際形象更是讓他震驚。與照片中能遮擋面部棱角、頗顯幼态的妹妹頭,沒有規矩穿好、恰好能看見鎖骨卻不會凸顯肌肉的寬松襯衫的形象不同,糸師冴把短發明顯又絞了幾分,略微壓低的眉眼略帶攻擊性,無袖背心外袒露着強健的肌肉。
發現花江繪吾一直盯着自己看,糸師冴不讨厭也沒生氣,确認對方不是裝出來騙他後,語氣冷淡了幾分,手下動作卻不停,“在你恢複記憶前,我隻和你做這一次。”
“要是半年内你的腦子都沒好,我們就到此為止。”
花江繪吾的思緒完全被眼前美好的□□占據,有瞬間他在心裡罵過自己的淺薄,可糸師冴帶給他的歡愉過于沖擊,引得他發狠。
失憶的花江繪吾全無章法,即使糸師冴有意引導,可過往的默契與熟絡全然不複,更談不上愛惜,花江繪吾憑着本能吃下糸師冴。
再睜眼時,未鋪隔水墊的床上一片狼藉,花江繪吾的吐息落在糸師冴的頸側,聽聲音似是睡得極沉。對此,糸師冴并不意外,自失憶後男人怕是沒睡過一場整覺,正因如此,才會這麼快被自己榨幹。
失憶與否,并不影響糸師冴用他,隻是失憶的花江繪吾分寸全無,導緻糸師冴身上落滿了牙印和吻痕。糸師冴站在淋浴下清洗,他如今罕有腹部絞痛,處理後續就随意了起來。
花江繪吾的床很軟,糸師冴陪着睡了這些年也習慣了,不過,他想了一會還是決定放棄這片爛攤子,等花江繪吾自己醒來處理,畢竟家裡不差這張睡覺的床。
親密關系迅速突破了失憶期花江繪吾的心房,糸師冴站在花江繪吾身側,盯着他别因思緒神遊在做飯時切了自己的手。
是的,花江繪吾會做飯這件事,也是他失憶後才表現出來的。這些年,家裡的廚房都是糸師冴在用,花江繪吾永遠選擇點外賣,連泡面都不會自己動手。畢竟在兩人相識的前五年,廚房幹淨得像樣闆間,餓得隻能吃白砂糖那次是冴永遠的黑曆史。
在見到糸師冴真人前,花江繪吾就從手機裡看過許多有關他的影像資料了,相冊本是隐藏的,但畢竟是自己的手機,花江繪吾看見那些東西的時候,被“自己”對糸師冴癡迷程度吓到了。終年如一的喜歡,是怎麼維持的?和糸師冴睡過,花江繪吾算是明了——生理性吸引+變态的占有欲。
糸師冴不是“自己”的所有物,但他身上都是自己的痕迹,心底陰暗的角落被填滿,雖然不懂得該如何與對方相處,但是花江繪吾對這一事實感到滿足。
“花江……”糸師冴有幾分猶豫,他該去了解不會有交集的年少時的花江嗎?
“我們是戀人吧?為什麼不喊我的名字?”花江繪吾覺得奇怪,理論上,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為什麼冴還在喊他的姓氏。
“我們是怎麼在一起的?”
“這邊法律不允許同性結婚嗎?”
“……”糸師冴被問住了,心情複雜地沉默着,這個失憶的家夥是怎麼回事?是幸運還是災難?不記得自己做過的“那些”事,問心無愧地像是普通人。
“我隻是……”見糸師冴不語,花江繪吾不再追問,“冴君是我非常重要的人,我卻忘記了,連同那份喜歡一起……對不起。”
出院後,花江繪吾被送回了“家”,屋子裡看似住了兩個人,實則自己存在感稀薄,到處都充斥着另一個人的痕迹。即使糸師冴沒有回應他的疑惑,花江繪吾還是想把自己的感情傳達給他。
這些天,失憶的花江繪吾并不信任那些人帶來的食物,一直是索要食材自己做飯,對方聽聞他要自己下廚也勸阻了幾句,可耐不住花江繪吾的要求。
“我調了料汁,試一下?”趁着把碗交到對方手裡的機會,花江繪吾又摸了摸糸師冴的手。
“……不錯。”糸師冴簡單評價,并容忍了花江繪吾的各種小動作。
“可以改的,”聽見糸師冴的評價,花江繪吾有幾分氣餒,“我可以完全按照你的口味處理,不過需要你描述具體些。”
“我不挑,按你習慣的來就行。”糸師冴不以為意,随手放下碗,卻見花江繪吾面色難看,整個人都變得陰郁了……什麼情況?
到底沒發作起來,晚飯後花江繪吾拒絕了糸師冴的幫忙,自己收拾着廚房。待糸師冴看完一場球賽,發覺周圍靜悄悄的,才順着鎖鍊去找他。
——到底有什麼病?怎麼就哭了?
“你現在幾歲?”糸師冴踢了踢花江繪吾的屁股,示意他起來,那麼大隻窩在角落裡哭鼻子也太難看了。
“十五。”花江繪吾接過糸師冴遞來的紙巾,可他的眼淚完全止不住。
“……”是對方還是普通人的年齡,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花江繪吾的眼淚。糸師冴今天的沉默次數遠超平時,隻是他略微想了一下自己在這個年齡時經曆的事情,對花江繪吾便沒了半分憐惜。
“唔。”被捧住面頰壓在床上親吻的花江繪吾差點被親到窒息,偏偏糸師冴将手指伸了進來,玩弄起了他的舌頭。
“讨厭嗎?”糸師冴坐在他腰上,完全杜絕了此人逃跑的可能,“我改主意了,我要□□你。”
現在的花江繪吾空有身高和力氣卻不知如何使用,不知糸師冴是碰了他哪裡,竟是渾身酸痛無力,任人擺布。
他的“戀人”對他有怨……不,遠比怨要多,冴君從心底恨着他,隻是礙于他的權勢不得不留在他身邊。花江繪吾不知道十五年後的自己,為什麼把生活過成這個樣子,可是母親已經不在了,有血緣關系的父親和兄長也死了,自己身上疤痕不少,他坐上的位置更是造成這次失憶的源頭……
監測花江繪吾生命體征的腕表突兀地響了起來,糸師冴吐掉口中液體,才想起來花江繪吾的心髒因受到外力沖擊就沒全好,白天已經做得夠多,這下是被強制搞到心髒超負荷暈厥了。
好在尖銳的警鳴隻響了幾秒,糸師冴挂斷了還未接通的急救電話,又看了眼他的心率和血壓,松了一口氣,抽出床頭櫃上放的濕巾給他擦了擦臉。
“我沒有原諒你,”糸師冴托起花江繪吾的手抵在額前,“算是……扯平了。”
“十秒内醒來,我可以答應那件事。”
後者當然是不可能出現的奇迹,糸師冴也隻是說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