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掌門的院中走出來,楚搖光沒有急着回去找巫婵。
她先去内務堂問了她的新住處,領了進門的玉牌,在庫房支取了一些必要的物品,這才回到了白宜蘇的洞府,去接巫婵。
巫婵沒有注意到她已經進門了,披着披風,坐在樹下,懷裡抱着一個手爐,正在聽木偶念書。
念得是一本遊記。
暖融融的陽光照下來,落在院内的仙花奇樹上,一派靜谧安甯。
楚搖光倚在門前,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心緒逐漸平和了下來。
她跨步走進去,飛光還插在地上,見她回來了,發出一陣清嘯聲。
楚搖光拔起劍看了一眼。
劍柄上多了一個劍穗,上面挂了一個小小的木牌,歪歪扭扭地刻着巫婵的名字。
整個劍穗看起來很是粗糙,和流光溢彩的飛光格格不入。
楚搖光看着看着,想到巫婵笨拙地雕刻木牌的樣子,忽而笑了起來。
巫婵剛走到她身邊,就聽到她清脆的笑聲,頓時惱怒了起來:“不喜歡就還給我。”
楚搖光将劍收回劍鞘,摸着略顯粗糙的小木牌,笑吟吟地說:“你都送給我了,我可不會還你。”
巫婵湊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臉,親了親她的下巴:“飛光是你的半條命,我怎麼好手下,幹脆還是打個牌挂上去,這樣旁的人見了,就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楚搖光突然被她親了一下,立刻僵住了,面上一點一點蔓延開紅暈。
她眼神亂飄,胡亂地應了一句:“好,我是、我是你的。”
巫婵彎起眉眼,伸出了指尖,摸了摸她的唇角,揶揄道:“小仙君,怎麼這麼青澀?你若一直這樣,我們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可怎麼辦呀?”
楚搖光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紅着一張俏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最後,她有點磕巴地蹦出一句話來:“青天白日的說這個,成何體統!”
她越是這樣,巫婵越想看她動情時的模樣。
這仙門的名君自小就恪守禮儀,發乎情止于禮,這些年來一點逾越的舉動都沒有。
别說洞房花燭夜了,她們最親密的舉動不過牽手、親一下唇角。
這對楚搖光來說,已經是了不得的孟浪之事了。
按理來說,修真界的人該是不在意這樣俗世規矩的。
偏偏楚搖光是個正人君子,臉皮還這般薄。
巫婵輕笑一聲,湊到楚搖光的面前,伸手在她的鎖骨處慢慢地劃了一個圈。
她拖長了聲音,聲調輕盈充滿了蠱惑的意味:“我們早就……相見過了,怎麼仙君反倒說不成體統呢?”
楚搖光僵着身體,下意識放低了聲音:“那是為了治療,不能這樣說。”
巫婵說:“我可不認,你和我有了肌膚之親,就該更進一步。”
楚搖光的聲音更低了:“不成親怎麼可以這樣……”
巫婵靠在了她的肩膀處,壓低了聲音問:“嗯?可以什麼?我說的可不是洞房花燭夜。”
溫熱的氣息落在楚搖光的耳邊,帶起一陣顫栗,吹得楚搖光耳垂微紅。
黏膩而暧昧的氛圍籠罩在兩人之間,楚搖光不自在地退後了一步。
距離太近了。
近得她心旌搖曳,面上滾燙,幾乎想要落荒而逃。
巫婵不允許楚搖光此時退去,她勾住楚搖光的衣領,拽着她走了幾步。
美人雪膚烏發,巧笑嫣然,楚搖光一時心跳如雷,忍不住跟着她走去。
巫婵順勢靠在院内的樹上,而後拉着楚搖光,迫使她低下頭來。
兩人的呼吸纏繞在了一起。
楚搖光心跳的速度越來越快,她吞咽一下,腦内一片混沌。
院内的花光柳影,也襯托着此刻的春色。
巫婵勾起唇角,笑意融融。
對外疏離冷漠,不近人情的美人,在她面前像一汪柔軟的春水,風情搖曳。
楚搖光像是受到了蠱惑,微微側臉,任由巫婵吻上了她的嘴唇。
巫婵的唇瓣溫涼、又十分柔軟。
這一片涼意,像是綢緞輕輕從心頭掃過,隻留下一片朦胧的癢。
這一絲絲心癢難耐,很快燒成了連天的大火。
楚搖光忍不住反客為主,扣住了巫婵的腦袋,加深了這個吻。
這是她和巫婵第一次親吻。
她不得其法,巫婵也是。
她們的親吻十分青澀。
情意的鼓動下,兩人漸漸掌握了方法,熟練了起來。
唇齒交纏,愛意從心髒一路湧到舌尖,纏繞起來。
不知過去了多久,她們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巫婵微微喘着氣,臉上眼尾泛起一絲病态的紅暈。
她從不染紅塵的雪中紅梅,陡然間變成了勾人心魂的妖孽,散發着危險而又迷人的魅惑。
楚搖光不敢再看她,移開眼神,幫她理了一下耳邊淩亂的發絲,低聲說:“阿婵……可以再親一下嗎?”
巫婵咯咯笑出了聲,她勾上楚搖光的脖頸,聲音慵懶:“小仙君,不成親怎麼可以這樣?”
楚搖光心裡那股癢意更甚,全部巫婵輕輕地釣起了,這樣似乎有些唐突巫婵,楚搖光本就有些忐忑,被巫婵這麼一說,她更是窘迫。
“阿婵,對不起,我……我不是一個知行合一的君子,我以後不會了。”
巫婵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她靠在楚搖光的懷裡,花枝亂顫着,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笑着笑着,她錘了一下楚搖光的肩膀:“搖光,你怎麼這麼……哎呀,怎麼這樣惹人憐愛。”
楚搖光捉住她的手,貼了上去,她眨了眨眼,小聲道:“姐姐,那你多憐愛我一些。”
巫婵擡頭,咬了她的下巴一口,猶覺不夠,又狠狠咬了一口。
楚搖光懵了,委屈了起來:“你幹嘛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