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她一番騷操作之後,少年無聲的把筷子放下,就靜靜凝眉看着,她到底要鬧哪樣。
雲蝶之被看得兵荒馬亂。
“爸爸,我不吃了!不吃了!”
說了這句話,她臉色漲紅,蹭的一下站起來,拼了命的往樓上逃去。
留遲建民站起身,在少女身後忙喊:“诶,蝶蝶,蝶蝶?你這孩子,今晚到底怎麼了?”
遲建民捉摸不透,于是折身問兒子:“澤周,給爸爸說說,你妹妹在學校裡是不是被人欺負了?”不然怎麼這麼反常。
遲澤周重新拿起筷子,長睫在眼睑處投下一抹暗色,冷靜道:“不是。”
遲建民背手思索三秒,踱步:“不對。那就是在學校裡,被臭男生給騷擾了?”
“等着,我這就給她班主任打個電話問問去。”
說罷,愛女心切的遲建民,就要作勢起身去拿電話,問個明白。
遲澤周這時緩緩掀起慵懶眼簾,打斷父親道:“爸”
遲建民停住。
遲澤周站起來,語氣淡淡:“我知道她是怎麼回事。你别管了。”
-
雲蝶之坐在被子裡。
床上被搭出一個金字塔。
她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丢臉。
遲澤周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她就已經潰不成軍。
叩,叩。
有人敲門。
雲蝶之把頭埋得更深,捂住耳朵。
她現在誰都不想搭理。
隻想藏在自己的繭裡。
沒過一會兒,敲門聲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門開。
再然後,被子被人用一股溫柔的力道想要掀開。
雲蝶之不想露頭,于是在被子裡抓牢反抗。
遲澤周試了兩下,沒掀開。
想說這姑娘哪兒來的倔勁,把自己蓋的那麼嚴絲合縫,憋死了怎麼辦。
他扯。
她抓。
扯了三下之後,遲澤周也失去了耐心。
她哥認真起來,不是開玩笑的。
一個大力。
嘩啦一聲。
被子直接被掀開往旁邊甩。
雲蝶之手還抓着被子,身體就這麼以一道優美的弧線,被掀得直接仰摔在了被面上。
力道是相互的。
一拉一扯,遲澤周被雲蝶之緊攥不放的反作用力,也拉得趔趄了一下。
為了穩住重心,不往前摔去,遲澤周隻好眼疾手快的拿手撐住自己。
結果這麼一撐,就撐在了雲蝶之仰面的上方。
四目相對,時間靜止。
上一秒,雲蝶之惱怒遲澤周的無情掀被。
下一秒,待睜開眼,就發覺遲澤周怎麼還投懷送抱的,突然就手撐在自己上方,和自己來了個——被咚?
這距離,太近了。
近到她甚至能看到她哥濃密的睫毛有幾根,略重的呼吸,紅潤的薄唇,以及遲澤周上下滾動的碩大喉結。
雲蝶之後知後覺,從沒發覺她哥的肩這麼寬過。寬到能為她擋住一方天地,容許她在此之間,肆意放縱。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可惜——
她縮在她哥的身下,看着上方遲澤周漆黑的眼神,從冷若冰霜,到些許慌亂,再到皺眉警惕後退。
仿佛身下的她是什麼晦氣之物,避諱不急。
遲澤周急忙站起來。
雲蝶之慢半拍。
等她在床上僵硬的坐直,少女低落緊張的喃喃:“你...你來幹什麼?”
遲澤周理了下衣服下擺,恢複一本正經,厲聲道:“爸爸擔心你是怎麼回事,差點要給你們班主任打電話。”
“雲蝶之。”他語調忽低。
“你能不讓家裡人擔心你嗎。”
他垂睨眼前不懂事的人。
吃飯就該好好吃,跑什麼。
雲蝶之拳頭捏緊,覺得委屈:“那我就不能有自己的小情緒嗎?”
遲澤周呼吸粗了點:“小情緒,不是你對家裡人愛搭不理的理由。從小到大,我怎麼教你的,永遠不要傷害你最親近的人。”
雲蝶之:“我沒忘!”她沖他吼。
少女仰頭用破碎的星眸看着他,固執堅強又令人心碎。
遲澤周緊緊盯着她,咬肌鼓了下:“那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别老是讓我操.你的心。”
雲蝶之想,你還好意思問我?
她頂嘴:“我沒讓你操.我的心。”
兩人對峙,都在氣頭上。
于是氣話脫口,變得更加絲滑。
遲澤周嚴肅:“那你想讓我操.你的什麼?”
“我......”
雲蝶之下意識地說我不想讓你操.我的什麼。
結果等兩人都反應過來,剛吵了什麼的時候,目光相接的那一霎那,跟火山口發燙一樣,立刻錯開。
遲澤周下颚線肉眼即可的緊繃,甚至繃出鋒利的角,垂在身側的手,更是無聲無息地掐進掌心。
雲蝶之心如跳崖。
等會兒。
他剛剛說了啥?
還有,她又回了啥?
那句停留的主語,剛好把一場上頭的對話變成了
——你想我操.你什麼。
——我。
雲蝶之咬唇戚戚。
她想,現在開口把‘我不需要你操.我什麼’這句話補完,會不會場面沒這麼難看。
結果慎重考慮後,發覺無論前者還是後者,哪個都不行。
一個比一個更污。
躊躇,慌張。
是遲澤周先闆着臉開口,扔下一句:“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
然後幾乎是強裝鎮定的奪門而逃。
看着他飛快消失的挺直背影,原來一向成熟穩重的人,也有不知所措的時候。
雲蝶之漸漸烏雲見日的豁然開朗。
讓我反思?
我反思什麼?
難道我該反思一下,妹妹日日夜夜想讓哥哥操,是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