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琳和厄琉森看起來還比較忙,連續兩天都沒來蘇姆拉。
但每天,沐橋和盛澤都會被叫去檢查,沈瀾生完全是流程上附帶的。
每天,項圈裡會被錄入數據,傳導到擁有各個人類的怪物那裡。
盛澤問:“厄琉森好像隻對你感興趣,那他為什麼還帶着個沈瀾生?”
沈瀾生有點不好意思,沐橋講述那天的遭遇,但隐瞞了有關厄琉森的一些東西。
盛澤微微點頭,沉思了一下才開口:“感覺,厄琉森有點怪。”
沐橋仰頭看,疑惑中的瞳孔滿是剔透的光澤。
透得不正常,盛澤每次看過去都像是有湖水淹上心口,不至于窒息,但也夠嗆。
他醒了醒腦子,離開這股淹沒感,眉心多了些痕迹:“他的某些行為,和怪物們有差别的地方。”
有差别嗎?
在沐橋看來,厄琉森和其他怪物沒有多少不同。
書籍裡說的暴力、殘忍、不可控,樣樣具備,甚至比同類更嚴重。
祂還會無差别攻擊。
“聽你說的,厄琉森會殺死和他争奪的怪物,”盛澤的手上還戴着檢測腕表,努力找到怪物的行為邏輯,指出,“怪物也有法則,雖然允許改造人類,但不能無原因緻死,同時,殺掉同類也需要充分理由,不然會有懲罰。”
而且怪物有等級壓制,就算平級,也不會貿然動手。
無論是厄琉森還是祂的保镖,都在越過紅線,且不說事出因果如何,沐橋的講述裡,這個怪物可是沒有猶豫。
同類于祂而言,也不過如此。
盛澤結束分析,很嚴肅地看向沐橋:“而你,在他手裡活下來了。”
沐橋的肩頭明顯一顫。
他不僅還活着,而且在幾次逃脫之後,還完好無損。
盛澤頂多和佩琳打起來,沐橋确确實實跑到了車站,甚至登上列車。
“很奇怪。”盛澤攥攥五指。
沐橋沉默,厄琉森眼見的行為都能被質疑,那當時在老宅,祂那麼失控,沐橋都沒被吃掉……
不對!
他仔細想想,當時厄琉森确實差點吃掉自己,是因為……
尖牙刺破皮膚的痛感突然來襲,他身上抖了一下。
盛澤靈敏地捕捉到,問:“怎麼了?”
沐橋回得飛快:“沒……”
當時厄琉森喝了他的血,就恢複穩定了。
而之前在領主的宴會,他說過自己會喝血液,不過是負面的評價。
自己的血也難喝麼?難喝到他能直接清醒?
沐橋忍不住擰了擰眉毛。
所有的怪物雖然飼養人類,也有把人類作為食用品的,但不知道會不會都喝血……
信息太亂,沐橋的思維被發散開。
盛澤伸手拍了他一下才被驚得回神。
“你想什麼呢?”隊員再次展現靈敏性。
沐橋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撒小謊:“沒想什麼……隻是覺得,祂比那些怪物都危險。”
包括巢穴裡的所有怪物,以及研究院裡的怪物。
“你是在害怕嗎?”盛澤的表情有些古怪。
沐橋擡手摸摸自己的臉,無法看到自己的表情,不明白為什麼盛澤會對此詢問。
他确實害怕,但似乎還有其他的情緒。
盛澤抖了抖身上,撇嘴:“你們這些搞研究的,很多時候也能稱為‘怪物’。”
沐橋:“……”
他倆低語,難免會湊得很近。
沈瀾生都聽不清楚,隻能在怪物轉頭時提醒。
帶他們的怪物笑了一下:“才兩天,你們已經培養好關系了嗎?不像之前那樣鬧别扭了?”
沐橋和盛澤噤聲,拉開距離。
“人類的相處大多這樣,”怪物見怪不怪似的,“甚至更多的,一見面就很友好。”
“憑什麼對人類指手畫腳?”盛澤輕嗤。
沐橋的情緒平和一些,隻看着怪物的背影。
/
在蘇姆拉,他們每天都在做重複的事,上課、吃飯、睡覺,以及和怪物進行“實踐”互動。
佩琳又來過幾次,盛澤臉上挂的彩在減少,但每次都會消化很久。
厄琉森從那之後都沒有來,佩琳還帶話。
祂在每次和盛澤“實踐”後,情緒也漸漸好了很多,有次甚至一直挑着嘴角,很妩媚。
“凜冬森林最近有點亂,”佩琳用觸須刮刮沐橋的額頭,“祂說忙過這兩天就過來。”
沐橋内心竊喜,表面裝得風平浪靜。
随着佩琳的反饋,各項檢測和指針完善後,怪物老師前來告知,他們每天兩小時的自由時間開始生效:“如果每天不用,是不會累計的。”
監測手環解開的那一天,盛澤計劃在蘇姆拉尋找可以修通訊器的東西。
課程已經開始涉及人類科學。
平常的生理構造知識沒有差别,沐橋懷疑是怪物們搬運過來的資料。
但藥物方面,怪物為人類劃分了劑量,甚至按照用途收納了違禁品。
沐橋一直看。
正常的人類,大多是無法承受怪物的,并且壽命短,肉質最好的時間段也不長。所以這裡70%的人類都是食物。
但怪物會特别喜歡一部分人類,就會産生飼養和交互,如果有所克制的話,人類身體素質好,能訓練。
但怪物等級超過R2,就需要對人類進行藥物輔助或者改造,從而衍生出各種各樣的黑白渠道。
沐橋的手指動了動,想起厄琉森異常兇悍的白觸須,想到祂給自己找的醫生……那些注入身體的針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