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橋歎了口氣,揉眉心:“翡旺巢穴出了這麼大的事,都不能讓怪物們分身乏術,那就隻能……威脅到欽瑞克家才能……”
“沐橋,你這樣有點吓人……”沈瀾生更緊地抓住他的胳膊,“我們不想了好不好?養好身體才是重要的。”
沐橋的瞳孔徹底散下去,呼吸沉沉,再也無法思考,眼皮沉沉地閉上。
他叫沈瀾生一小時後叫醒自己。
休息後肌肉的酸痛帶着沉重,像是去工地上扛了磚頭一樣。
但沐橋的精神好了許多,穿上鞋打算試圖往外走。
“你記得拍賣行的地點嗎?”他問。
沈瀾生點頭:“記得,你現在就要去?我們能出去嗎……”
“試試,”沐橋拉好衣服,“我想找到自己的一些東西。”
通訊器或者信号裝備,或者可以聯網的記錄儀器,有一個也好,就算不去站台,也能有機會聯系到基地。
他和沈瀾生走到門口。
陽光照耀着莊園外的葉片,他們被修剪整齊,又被澆過水,在光裡閃着點點光芒。
沐橋嘗試着往外擡腳。
“……”
沒有怪物前來阻止,也沒有怪物觸須出來纏住他的腳。
他拽着沈瀾生往草地上走,佯裝曬太陽,努力看管家是不是躲在哪裡看他倆。
可周圍十分安靜,怪物們應該真的還在午休,連門上的怪物圖案都沒有睜開眼睛。
沐橋看了看身上,沒有厄琉森留下的觸須環,再次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沈瀾生的心快跳到嗓子眼,聲音發抖:“要是厄琉森回來沒看見我們,會……”會生氣吧……
沐橋要是再被帶進卧室去,就不知道還能不能活着了。
他扯住這個人:“沐橋,我們緩緩吧。”
但沐橋十分倔,被陽光刺得皺眉:“已經耽擱很久了,我的那些東西要是也被拍出去……”
話沒說完,莊園外不遠處的彎路駛來兩輛黑白相間的吉普車。
“厄……厄琉森回來了!”沈瀾生在原地跑了好幾步,要帶沐橋往屋子裡走。
汽車沒有給他們時間,已經停在了大門口。
沐橋直接往矮樹邊走,裝作本來就在草坪上玩。
新管家帶着仆怪們出來,恭恭敬敬地對着厄琉森鞠躬,以及從另一輛車上下來,穿着白大褂的客人。
确實是人類,很勻稱的身材,也很高大,沒有能伸出觸須的迹象。
他的黑發有些長,半紮在腦後,不是很像個醫者。
和洛弗德的穿着也有不同之處,這個人胸口的口袋是淺藍色的。
胸牌上寫着“夏檩”兩個字。
“他看起來确實有點瘦弱,”夏檩看向沐橋,和厄琉森說話,“不過也沒事,看起來挺精神的。”
厄琉森也看了一眼沐橋:“這段時間在補充營養液。”
夏檩了然,點頭:“再多打幾天。”
他跟着管家進屋,厄琉森卻繞着沐橋的脖子摸了摸:“曬到了,先進來。”
沈瀾生要上前,被厄琉森的另一條觸須往後推了推。
是不讓他跟着的意思。
沐橋忐忑,看到夏檩在客廳打開箱子,裡面有一些治療器械。
他往後退,卻抵住了怪物的觸須。
“今天的營養劑還沒打吧?”夏檩擡頭問。
厄琉森點頭,叫管家去拿。
“eusn?你先過來,”夏檩招手,“除了打針,今天不會有其他侵入性治療。”
他拉過沐橋的手:“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家庭醫生了。”
沐橋:“……”
怪物的治療手段和人類有差别,沐橋在醫院時的情況不穩定,厄琉森隻能找到人類來救治。
夏檩的眸子玩了一下,微長的頭發讓他顯得溫柔。
“你不用害怕,”他勸,“我姓夏,夏檩,以前在人類世界,是下過臨床的醫生。”
沐橋被觸推了推,坐到夏檩身邊,緊接着被纏住。
祂的觸須又變得漆黑。
管家拿來藥劑,夏檩把它放在手心捏了捏:“冷液注射時會有點疼,但這個對身體沒有壞處。”
沐橋懷疑他也輔修過心理學。
熟悉的名詞的确讓他心裡安定了些,但還是無法重視治療過程。
夏醫生手指修長,持針的時候看起來很漂亮,沐橋看見液體進入針管,被拽着側過身體。
手臂上已經有還幾個針眼,他看着夏檩拿出棉簽。
肌肉繃起來,忍不住開始閃躲。
“沒事,”夏檩輕輕按壓他的胳膊:“一會就好了。”
沐橋無可掙紮,隻能撇開臉。
針紮進去的時候忍不住擡胳膊,夏檩拿着另一支棉簽,在入針處的上方輕輕點着,試圖轉移沐橋的注意力。
過程十分漫長,疼痛一點一點蔓延,等他實在忍不自己往後縮,厄琉森的胸口壓上來。
沐橋一怔,整個後背和厄琉森挨着,讓他僵住身體,溫熱的後背貼上濕冷的胸口,這比打針還實在。
針拔/出來的時候,沐橋都沒注意到。
夏檩把針頭拆開:“很好。”
他像在哄小孩。
等厄琉森的觸須一松開,沐橋立馬跑開。
厄琉森也沒拽他,而是和夏檩說話。
沐橋聽到體重、血液、肌肉的名詞,也聽到一些陌生的詞彙,但知道這是讓他吃的東西。
夏檩沒待多久,留下一堆藥或者營養藥,又看了沐橋一眼:“每周兩次,我都是下午三點到這裡。”
管家去送夏醫生,厄琉森叫其他怪物準備東西。
“今晚下山,”祂脫掉外套,“你去換衣服。”
沐橋看他脫衣服就慌,後退着躲。
厄琉森的觸須延伸過來,纏着他的小腿,讓他轉身,拍了一下他的後腰往樓上推:“半小時,動作快點,我在車裡等。”
仆怪們趕緊過來拽他,拿衣服的拿衣服,倒水的倒水,忙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