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風耳正色道:“大仙君,快請進門!”
鹿彧被他倆逗笑了,心道:仙君原來也會有這般可愛的一面。
順風耳面不改色地挺直腰杆:”大道長,你也請進!”
“好,多謝。”
順風耳像是聽到什麼天大消息一樣,面色突變:“幾萬年來,你是唯一一個跟我道謝的人……嗚嗚嗚……太感動了!”
“啊?”
“因為我當門靈這麼多年來,除了你就隻見過歸栖、玉莊主和一個漂亮小姐……”順風耳話還沒說完,就見歸栖從門裡伸了一隻手,将鹿彧拉走。他話鋒一轉,臭罵了一聲“大狐狸心眼壞死了!”
鹿彧還未來得及反應,便一頭栽進歸栖懷裡。要命的是,他的嘴唇輕輕擦過了歸栖耳朵。随後,歸栖的耳尖便泛起了桃花一般的淡紅。
“仙、仙君……”鹿彧忙往後退一步,視線飄向左下方——歸栖正抓着他的手腕。
仙君的手好白,好漂亮啊……
歸栖“嗯”了一聲,懶懶地将鹿彧的手翻了個面,手心朝上,再用另一隻手貼住。一朵傳音金蘭便在他們掌心之間誕生,随後融進鹿彧手心,化為金蘭輪廓。
“以防以外,給你留一朵傳音金蘭,遇到事了叫我。在這裡,順風耳可幫不了你。”歸栖道。
歸栖這番話的言外之意是“隻有我能幫你”。
眼前人還是平日裡那副懶散而又玩世不恭的樣子。
“知道了。”鹿彧朝他一笑,手指一彎,那傳音金蘭就被握在拳裡。“我會好好珍視它的。”
歸栖“嗯”了一聲,彎起眼睛笑的時候,像隻剛曬完太陽還有些懶洋洋的貓。
鹿彧愣了一下,似又想到了什麼:“仙君,這兩朵是共生花嗎?”
“是。”
“那……”鹿彧遲疑了一會,飛快地把話說完“你也不要把它弄丢。”鹿彧又想起去茯苓山斬妖那次,歸栖給每個人都送了一朵傳音金蘭,由于是共生花,一朵死亡,衆花凋零。他和歸栖在山上相逢時,歸栖就拿着“利器”,指着他的喉口,問候了一句:“你的傳者金蘭呢?”而那“利器”,現在正被歸栖把玩在手裡。
“嗯,聽見了。”歸栖收了風雲去水扇,再轉身道“走了,小梓骞。”
“來了。”
熱鬧的街市,來往的人群。這松梧城好像也沒什麼不同。“過去門内看到的事物,都是曾經某一段時間所發生過的。門内的人過去存在,但現在基本是死人。”歸栖道“這個時間段……沒記錯的話,應該馬上就會有妖魔入侵,且數量龐大,你試試以你一己之力,可以斬殺多少。若能全部斬殺,那麼,你離成神不遠了。”歸本栖說完,又補充道:"不過我帶你來這兒,不是讓你來斬妖的。你暫時還沒有能獨自對付這種妖的實力。”
鹿彧:“仙君,梓骞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是來斬妖,那是來做什麼?觀賞風景嗎
還有“獨自”是什麼意思?
歸栖回眸一笑:“你往後會明白的。”
“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去借一絲劍氣,下午不是要比劍術嗎?”歸栖挑了下眉“你不是想參加宴上比拭嗎?”
“可……”鹿彧話到嘴邊,忽然一頓,霎時明白了歸栖的意思,忙行揖道“梓骞明白了,多謝仙君!”
歸栖随意地擺了擺手:“謝到不必,盡力給我個甲等就是了。”
鹿彧莞爾:“一定全力以赴。”
歸栖偏頭,在鹿彧看不着的地方勾了勾唇。
夏茶茗看了眼對面人壓不住笑意的嘴角,便很快收回視線,垂眸執白子落在棋盤。
“抱歉,”夏茶茗将連成五子的白棋用指間滑過“我好像赢了。”
“怎麼可能?!”對方一臉不可置信,卻不得不折服。
淩子見狀,便道:“鬥棋賽第三十九場,芙溪宗夏茶茗勝!且連勝三十八場!下一場,是否有人敢戰?”
全場安靜一片,竟是無人敢應戰。
淩子又說:“我數三個數,若無人再上,魁首便定了。
“三、二、一。我宣布,本場比試的魁首是——芙溪宗弟子——夏茶茗!”淩子又回頭掃了眼其他幾位長老的評級闆“評級四甲一乙!”
淩子的聲音還在宴場中回蕩,圍觀人群早已吵得如火如荼。
“四甲一乙!?那個乙等是玉莊主評的吧?這麼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玉莊主給人評乙等!”
“當真是後生可畏啊!”
“那少年郎模樣也生得俊,就是不知其取妻否。”
“等等,他姓夏?叫夏什麼來着?”
“夏茶茗。”
“總感覺這名字怪耳熟的。”
“不就是那個七仙女宗的少主嗎?他……等等——芙溪宗有人拿魁首了??”
“真是稀奇了,芙溪宗仙門排行多少來着?”一位老者捋了浮胡須。
“回掌門的話,芙溪宗排行九十九。”
“我們排多少?”
“第三十九。”
“有幾個魁首?”
“報告掌門,一個沒有。”
“……”
歸栖敲了三下門,門便自己開了。
小院内春意盎然,梅花開得闌珊。一秋千垂在樹枝下,檀木制的躺椅安放在樹腳旁。樹的一邊是一座簡單的宮殿,另一邊則是池水。這水圍繞着宮殿四周。垂眼看去,但見一灘枯死的夏荷錯雜地掩蓋着其下清澈的池水。偶而有遊魚經過,拽起枯根,驚起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