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栖打斷道：“小聲點兒。”

鹿彧立馬降了音量：“這裡是衍笑山莊,我們是客人，未經允許，怎能往萬古門裡去？”

“沒準我有自由通行令呢？”歸栖彎着狐狸眼，手裡握着一個白玉令牌，一副騙子樣。

“那走嗎？”鹿彧說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仙君帶路。”

“好。”歸栖領着鹿彧在桃花林裡轉了好幾圈，還沒到萬古門。

鹿彧不禁問道：“仙君迷路了嗎?”為何一直在林裡打轉。

“不，你看周圍。”歸栖說的同時，鹿彧左顧右盼，發現四周的确發生了變化，桃花林雖仍是桃花林，但其中的草樹是越來越少。原本熱鬧的林子，此是隻剩他們兩個人，連鳥雀都不曾有。

他們在林中走時，這場景也在慢慢變化，幾乎微不可察。

“也許有一種可能，我們早就到門口了。”歸栖說着，朝某處擡了擡下巴。

鹿彧順着那方向望去，但見一片青粉中，隐隐約約含着一座白玉大門。

“那我們要怎麼進去?"

“别擔心，既然來了，定然不可能幹等着。”歸栖變朵傳音金蘭道“玉宗主，借一借你們家的萬古門。閑來無事想進去走走，您可别把客人拒之門外啊。”

傳音金蘭飛走後，歸栖又沖鹿彧道：走吧，直接進去就行了。”

“仙君。”鹿彧叫了一聲。

歸栖回頭，挑了挑眉：“怎麼了？”

鹿彧笑道：“你是不是偷了一個沒用的通行令？”

“小梓骞為何會覺得，這令牌是

‘偷’來的呢?”

歸栖眯了眯眼，金色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

“因為仙君做事，似乎向來都是先斬後。”

之前歸栖淹了芳晨院後，才通知廣安長老,自己在他的院子裡打了架。還有在茯苓山突然消失,不知道去幹了什麼,快收尾時,才叫鹿彧幫忙拖住晏吟秋。

“那可真是讓小梓骞失望了，”歸栖笑着說“這通行令是它的主人心甘情願，主動送給我的。隻是因為太久沒用，那破門反應不過來，才導緻我們進不去。”

他刻意咬重了“心甘情願”和“主動”六個字，說完又彎着眉眼，朝鹿彧笑。

鹿彧：“仙君還真是什麼都敢罵，四大名景之一的萬古門，在你這兒，又成了破門。”

歸栖思索了一會心，難得點了點頭，認同他的說法：“的确，不過我不該說它是破門的，裡邊比外面更破，待會兒進了門，我怕是要沒有詞罵它了……嘶，難搞。”

鹿彧：“……”

你隻要不把别人的門搞得更破，我就替整個芙溪宗的人謝天謝地了。

……

萬古門是用百玉鍛造而成的，門身雕着一大片美麗淡雅花紋，時不時幾朵花瓣從門前飛過。除此外，便再無生機。用歸栖的話來說，就是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大門緩緩打開，鹿彧站在門口，探着腦袋往裡邊兒瞧。那裡邊什麼也沒有，除了林中的花草樹木。就好像這座門其實沒有任何作用，你打開它和繞過它，看它背後的景物，都是一樣的。

“你還要擱這杵多久啊，小梓骞?”歸栖微笑着，丢了句話，便擡腳走進門裡。在他踏過門檻的那一刻，整個人消失不見。

鹿彧趕忙提起步子跟上他：“仙君等等我！”

這門内，又是另一片洞天。非常破，真的非常破。像是一座剛經曆強盜洗劫的小城鎮。

鹿彧還在沉思歸栖為何會帶自己來此處時,就聽見歸栖開了口：“小梓骞想飛升成神嗎？”

“自然是想。”

修仙者成神之前，首先要成為半神。因為神的人數是有限的，半神要成神，得先有神埙落。

但其實神半神的區别，不過在于神的神力範圍廣，且不老不死。而半神僅僅隻是不老，他們不可管理人間命數，也沒有不死之軀。

說到命數，有兩位神的能力，連帝君都需懼其三分，那便是萬靈天神和萬朽天神。不過，萬靈天神于九萬年前埙落，此後沓無音信。在他埙落後的很多年，才誕生了下一位繼承他的神位的生靈神——卻清心。

那萬朽天神滄月，雖然一把老骨頭，到是把神位坐得穩穩的。

“那小梓骞可要好好把握住這麼個機會了。”歸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