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們都是女子，而且還是血親…”

“兩人相愛不就好了，你管别人在背後說什麼。”歸栖道“就像金陵村的王嬌兒和林念，就像我和……沒什麼。”

“夏師兄嗎?”不知為何，鹿彧問出這句話時，心裡有些難受。

歸栖避而不答，鹿彧把頭扭向一邊，也沒再問。

看着水中的東西漸漸排成一條路的模樣，歸栖便莞爾道：“走了小梓骞，我們不坐船了。”

他們輕輕向下跳去，沾濕了的發尾和裙擺甩出幾顆水珠。

水裡那東西給人腳底的觸感宛如平地，他們肩并肩走着。随着他們越走越遠，雨漸漸停了，可傘仍然撐着。

霧中隐隐露出一道青山的痕迹，他們便知——到茯苓山了。

歸栖擡首向上方看了看，随後對鹿彧道：“雨停了，小梓骞可以把傘收了，收好，保護好。

“好。”鹿彧說着把傘收了。

霎時間一陣惡風襲卷，鹿彧隻覺得背脊發涼，汗毛倒豎，下一個瞬間便被一隻帶有尖爪的手推進水裡。

歸栖瞳孔一震，迅速伸手撈了一把，卻是沒能拉住他。

“麻煩。”歸栖秀眉微皺，偏頭便見.着了那個“不速之客”。

水下，一股強烈的刺痛感侵襲鹿或背部的傷口，惡水流入他的鼻腔，灌滿了他的口。

鹿彧能感到一種強烈的恐懼感——他的四肢在掙紮，卻沒有任何作用。

他的意識逐漸潰散，甚至能清晰地感到死亡的降臨……

聽說人在死前會看到自己一生所經曆的重要的事情，走馬觀花般從記憶裡閃過，可鹿或卻有所不同。他先是感到有一個柔軟的東西貼近了自己的唇，随後便看見一隻梅花鹿幼崽依偎在自己懷中，它的耳朵蹭在他唇邊，眼睛半眯着。周遭的陳設簡單大氣，卻不失貴氣。

鹿彧莫名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說不上來的熟悉。

沒等他仔細觀察這裡的一切，他就被一個聲音從夢中喚醒。

“梓骞！你說句話…你别吓我…”

鹿彧很清楚，這個聲音來源于歸栖。

眼見鹿彧還沒醒，歸栖隻好俯下身子，嘴唇貼着他的唇，又渡了一口氣過去。

于是鹿彧醒來，就看見了歸栖放大的臉——

“仙君……你……我……”鹿彧有點迷惘。

“什麼你和我?要說‘多謝仙君救我小命’。”

像是剛經曆了什麼駭人之事，歸栖臉上的笑容有些疲憊。

鹿彧咳了幾聲，緩過神來才道：“仙君的救命之恩，梓骞無以為報……我給您磕個頭吧……”

說着，他不顧歸栖的反對，跪在地上就是狠狠磕了一個響頭。

“你！”歸栖怒極反笑“我救你上來是要你給我磕頭的嗎?！”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隻是怕你出意外了，夏老頭子那邊不好交差。還跪着作甚?起來，跟我走。”

鹿彧咬了咬唇，從地上站起身來，有些踉跄地跟在歸栖身後。

跟着走着，鹿彧忽然發現了歸栖有些不對勁。

“仙君。”他叫了一聲

“怎麼了?”歸栖回頭。

茯苓山的樹全都生得歪七八七八扭，黑不拉幾的。一棵兩棵歪在路兩邊，襯得夜晚分外凄涼。

“仙君，你的傷是不是還末痊愈?”

“放心吧，仙君死不了，小梓骞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他轉身捏了捏鹿彧的臉“像梓骞這種細皮嫩肉的小白臉，可是那群妖怪解讒的開胃菜。”

“你——你别亂捏我臉……”鹿或臉泛微紅，輕輕拍開歸栖的手。

“好，不捏了。等我們把那三十來個拖油瓶救回來，我們就回宗門去。”

鹿彧點了點頭，又道：“三十來個拖油瓶?”

歸栖解釋道：“就是除了花潇和夏茶茗以外的三十來個宗門弟子。”

“仙君，你管掌門叫‘老頭子’，管孤月長老叫‘廢品婆娘’，現在又管宗門弟子叫‘拖油瓶’，真的好嗎?”

“嗯?”歸栖挑眉“難道他們不是嗎?”

鹿彧：“……”好吧，你是長老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