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沁,幫我開一下荊蕪渡口。”
“明白。”紫衣好兩指對着地施法,渡口便開。
歸栖又道:“石榴花簽,是哪一根?”
“第一根。”
“一直沒換啊?”
小沁笑道:“師父定的規矩,小沁怎敢擅自改動。”
“嗯,”歸栖拍了拍小沁左肩“我先下去了,你也早些回去,免得被他發現端倪。”
“明白了,師父。我先退下了。”小沁低聲念訣,轉眼不見。
歸栖縱身跳入渡口,烈風拂面。
“清玉殘花卷,入畫!”
清玉殘花卷迅速展開,将歸栖吸進畫卷内,在空中遊走,飛過黑荊林。
畫中的歸栖又道:“出塵!”便從畫裡出來。
很快,一隻地靈從地底探頭而出,伸出雙手,一手三支冥簽道:“抽簽決定人去處,石榴花簽任意去處,過去簽探尋過去,死簽入四大魔地。”
歸栖果斷拿走第一簽,不出所料,石榴花簽。
那地靈似是覺察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問了句:“國師大人?”
“嗯,”歸栖眯了眯眼“帶我去找個人。”
地靈立即恭敬起來:“是。敢問國師大人要找的人是?”
歸栖道:“芙溪宗,廣安門下弟子,鹿彧。他在哪個時間結點?”
地靈有些好奇,國師為何不問鹿道長是否抽到過死簽,就像是未蔔先知一般,轉而問了一句“在哪個時間結點”。
但國師大人的事,地靈不敢妄問,隻得按歸栖吩咐的照辦,嘴裡念念有詞。片道:“鹿道長一路都是過去簽,這會兒已經到了一千三百年前,毒蛛一族鼎盛之年。”
歸栖不明意味笑了笑:“多謝,你可以去死了。”
“你怎麼知道……”地靈雙目圓睜,随後被歸栖一張烈火符燒死。
歸栖伸了個懶腰:“清理雜碎麻煩死了,”将石榴花簽擲于地“過去門開。”
習習惡風陣陣吹,陰陰山崖樹森森。月光打在鹿彧身上,光影分明,明暗交錯。眼睫下的陰影顫了顫鹿彧緩緩把眼睜開。
連打幾個哈欠的謝辭恩懶散道:“動作還挺快的啊,朕還以為你打個座要打到猴年馬月去了,都打算先睡個幾百年,醒了再看你好了沒。”
鹿彧連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讓你久等了,我們現在該從哪下去?勞駕昭陽君主帶個路?”
謝辭恩朝前方揚了揚下巴:“跳崖。”
“……”
鹿彧:“你認真的?”
謝辭恩點頭,漫不經心“嗯”了一聲。
“這麼個高度,”鹿彧腑視下方,大半個毒蛛國度盛景盡收眼底“跳下去真的不會有事嗎?”
謝辭恩從山崖俯沖至下,又飛身而上,面不改色道:“能有什麼事,朕就毫發無損。”
鹿彧:“……”
“好吧,”鹿彧走到崖邊“那我試試。”縱身欲跳,卻被一隻微涼的手抓住後襟。
“這才幾天沒見着我,小梓骞就傷心得要跳崖?”
一雙狐狸般狡黠的眸子映入鹿彧視線,如同一個美麗的意外。
“歸栖?”鹿彧動了動雙唇。
歸栖的手又抓着他袖袂,将他拉離懸崖幾步遠後,擺出威脅人的表情道:“小梓骞,這是我們久别重逢後,你第二次不敬尊長,直呼我名。你說如若我将此事告與掌門和廣安長老,他們會怎麼罰你?”
鹿彧笑道:“羁懷仙君心胸寬廣,定是不會與梓骞計較。”
歸栖也笑:“那萬一我是那種睚眦必報的人呢?”
“羁懷仙君莫要說笑了,仙君的傷怎麼樣了,可有大礙?”
歸栖玩味道:“自然不敢有礙,萬一我出事了,我們的小梓骞被罰了怎麼辦?我可舍不得小梓骞這麼根好苗子。”
鹿彧拱手:“那便多謝仙君了,敢問仙君來此所謂何事?若是前往茯苓山,梓骞亦可同道。”
歸栖雙手抱胸道:“好啊,我們現在出發?”
“嗯,不過要另尋下山之路。仙君途中若有不适,請勿必要告與我。”
歸栖聞言捂了捂胸口道:“我現在就有些不适,”靠了靠身後松木“怎麼辦呢小梓骞?我好像舊傷複發了。”說着咳嗽幾聲,眼角微紅,顯得幾分可憐“不想動了,要不小梓骞你背背我?”
像是怕鹿彧不答應,歸栖繼續賣慘道:“從芙溪宗出來時隻穿了單簿一件裡衣……好冷啊。”
眼前這人面色蒼白,披散着長發,漂亮的眸子微濕,眼尾帶紅、耳根帶粉。咬着半邊下唇,衣襟微敞露出潔白的肌膚和部分鎖骨。俨然一幅風搔狐狸樣。
但奈何這個人被自己傷過一劍,鹿彧脫下外衣遞給他道:“仙君姑且先穿上這個禦寒。”也不拒絕,
歸栖邊穿邊憾慨道:“沒想到這六年來,小梓骞長這麼快,都和我一樣高了。早知如此,當初我就晚些飛升,說不定還能再長幾分。”
鹿彧默不作聲。謝辭恩有些無語道:“我說你們二位還走不走了?朕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叙舊待會回了你們那什麼宗再說好嗎?”
“手下敗将少管我。”歸栖轉頭對鹿彧道:“怎麼辦啊小梓骞,我被手下敗将兇了,心好累,更走不動了。”
鹿彧啞然失笑道:“我背你。”
謝辭恩白眼道:“蓮舟要是個女的,鐵定嫁不出去。”
歸栖拖腔帶調道:“讓手下敗将失望了,我是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