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當着那顆頭顱的面占有她,那不就一雪前恥了?
阿史那奇吩咐手下将王帳中的所有瓷器都撤去,随後上了榻,以一個極具侵略性的姿态把昏睡的楚陌苓圈在懷裡。
天下遲早是西涼的,他們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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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西涼王帳。
阿史那奇近日召集軍隊出兵,軍營中隻剩下幾對人駐守。
眼下西涼鐵騎對上雍和沒什麼劣勢,他到底覺得用楚陌苓去威脅鎮北侯父子不是什麼磊落的行為,隻留了幾個人看守。
阿史那奇走後不久,營妓處。
營房中的軍妓們被鎖鍊束着手腳,其中一個女人神情漠然,低垂着眼眸,沒什麼懼意。
一個士兵拎着一桶水進門,轉身的瞬間,這女子身形一動,用鎖鍊勒住了那士兵的脖頸。
周圍的女子傳出幾聲驚叫,向後躲去,縮在角落裡。
士兵被勒得喘不過氣,肘部用力向後攻去,女子眼眸一凜,就着鎖鍊的力道向後一擲,将士兵摔在地上。
士兵摔到地上的動靜吸引了守在外面一隊西涼鐵騎。
女子對此絲毫不慌。
營房門口沖進幾個人,拔劍指向女子,“你是什麼人?!”
女子冷笑一聲,面露不屑,“将死之人,也配得知我名諱。”
她身形極快,提起雙臂間的鎖鍊格擋,被束縛的雙手頃刻間恢複了自由。
女子勾了勾唇,出拳迅速,打出幾道殘影,瞬間将幾個将士撂倒在地。
另一個身材魁梧的士兵提着大刀劈向她,女子攀着他的手腕飛上他的肩頭,雙腿一緊,勾住了那人的脖子。
士兵想将她甩下來,女子雙腿一緊,雙腳猛然用力攪動。
隻聽咯噔一聲,士兵腦袋一歪,倒地而亡。
女子提前從他肩頭越下,冷嗤一聲,扯過他腰間的鑰匙扔到牆角的一群人面前,“快逃吧。”
她不緊不慢地出了營帳,就聽到遠處的士兵大喊,“走水了!糧倉走水了!”
女子挑了挑眉。
看樣子,她暫時的“搭檔”任務進行的也很順利。
女子卻顧不得其他,足尖一點,徑直運起輕功,往主帳的方向飛去。
她身後混雜着士兵們此起彼伏的叫喊,
“救火啊!”
“女奴跑了!”
“來人啊!有細作潛進來了!”
……
西涼營地一片人仰馬翻,主帳沒幾個人,女主閃身到帳前,被一黑衣男人提劍抵住脖頸。
她眨了眨眼睛,男子人迅速退開,恭恭敬敬,“燕小姐。”
這人正是失蹤四月有餘的鎮北侯府侍衛,修濡。
而這女子也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在雍和京中聲名鵲起、收了無數裙下之臣的第一美人,燕明月。
燕明月是偶然撿到修濡的。
她被遊成章贖了身,從醉紅樓帶出來安置進以恭親王府名義贈送的宅院中。
往日裡對她殷勤的達官貴人們紛紛來她府邸自薦,燕明月來者不拒,籠絡了一大批錯綜複雜的勢力。
出了醉紅樓後她有的,從不是自己開口要的,全都是旁人拱手奉上的。
燕明月就這樣暗中打探消息,終于在一處窮巷裡找到了身負重傷的修濡。
修濡于楚陌苓失蹤當晚出現在巷口,被一窮書生救治回家,卻因為頭部遭到重擊,忘記了當日發生的事情。
線索斷在這裡,燕明月自然不甘心,仍舊派人四處探查。
皇天不負有心人,兩月後,在楚陌苓的畫像被修濡張貼在邊陲小城時,一個啞巴侍女找上修濡,告訴他楚陌苓曾被擄到交戰地,後來又逃走。
修濡查驗了她的身份,發現依她所描述劫持楚陌苓的那幫匪賊個個死于非命,此事十分蹊跷,他立即将消息遞到了燕明月手上。
兩人推斷一番,想着既然落楓鐵騎沒有傳來楚陌苓的消息,那十有八九楚陌苓是被捉到了西涼營地。
燕明月随即動身,留了訓練出的替身在京中,戴上人皮面具扮作軍妓進了西涼軍中,拿到了确切的消息。
修濡也尋找時機,在阿史那奇今日調出駐紮在雍和邊境的大部分兵力時與燕明月裡應外合,一把火燒了西涼的糧草。
燕明月略一颔首,蹙着眉開口,“幹得不錯。”
修濡正要說什麼,隻聽帳中傳來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響,兩人對視一眼,快步走了進去。
地上躺着一具屍體,是個西涼士兵。
這士兵脖頸上被利器捅了一個窟窿,瞪着眼睛倒在地上,已經死透了。
燕明月認出那傷口像是楚陌辰送的簪子所緻,屏着呼吸巡視一番,在一個角落看到了蜷縮成一團、衣衫不整的楚陌苓。
她放輕了腳步走過去,“……陌苓?”
“明月?”
楚陌苓擡起頭,眼眸裡蒙着一層霧氣,整個人都在顫抖:“我……我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