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月簡直哭笑不得,“您真的多慮了!他不是我男人,以後大概也不會見面了。辰星隻是在鋪子裡做工,我是覺得他住在鋪子裡不是長久之計,若當真能幹,就讓他住家裡來,往後跟南青和楚枝一樣,咱們一起生活。”
蔣老詫異反問:“不會見面?他不是每晚都來陪你嗎?”
閻月吓得直接跳起來:“什麼?他每晚都來?您看錯了吧?這不可能!”
蔣老回憶道:“前日夜裡就來了,昨夜也來了,今日估摸還會來。你們,沒說話嗎?”
閻月難以置信,以至于辰星做完晚飯,她都沒留人家吃。
她魂不守舍地吃完飯,拿了瓶酒回屋,小口啜着,鼓足勇氣等待白塵的到來。
夜半子時,輕微的開門響起,閻月在昏昏欲睡中陡然驚醒,與來到床前的白塵大眼瞪小眼。
“你,怎麼,沒睡……?”
“你做賊呢?幹嘛半夜來?來了為何不叫醒我?你心虛啊?愧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話不敢當面說清楚?鬼鬼祟祟的想幹嘛?”
“你看看,我說一句,你得頂十句。”
“你好好聽我說話,不要數數!”
“…………”
閻月被他打斷,胸口的郁氣有些潰散,沒好氣地問:“你來幹嘛?”
白塵從懷裡掏出兩根筷子似的物件,軟聲道:“你不是要峨嵋刺嘛?”
閻月愣了愣,盯着那兩截短棍問:“所以你把它撅斷了,來跟我耀武揚威?”
白塵差點吐血,氣惱地為她展示,“還不是怕你會忘帶,所以我特地把它做成簪子長短了,中間設有螺旋。這樣一對一轉,便成了峨嵋刺,方便你随身攜帶!”
果然,兩根短棍在他的動作下對接,一擰一轉,兩根短棍便合而唯一了。
“這個是真的好!”閻月驚喜地搶到手裡。
峨嵋刺造型簡單,棍身帶着古樸的花紋,兩頭尖利,當簪子毫無違和感。于是她又将擰分開,試着往頭上插。
白塵無奈歎了一聲,接過手,彎腰将兩截峨嵋刺插到她頭上。
“好看麼?”
閻月擡頭,與彎腰的白塵近在咫尺,呼吸着對方的氣息。
墨瞳烏亮亮地閃着,纖長的睫毛搔着白塵的心頭,讓他心底酥酥癢癢的。
“好看。”
“白塵……”
“嗯?”
“我好像,有點介意,你一直惦記冥月神尊。”
“我……”
“你先聽我說。”
“好。”
“我一想到,你不願我穿同她一樣的顔色衣裳、害怕看到她的神像,我心裡就很變扭。我知道,你活了很久,在漫長的歲月中,總會有人闖進你的心裡,讓你牽腸挂肚、難以忘懷。我都懂,我隻是,我隻是……”
“月兒,你在說什麼?”
白塵聽得一頭霧水,實在忍不住打斷她:“我與冥月,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坐到閻月身旁,深深吸了口氣,輕聲道:“曾有人跟我說,即便我在妖界全無敵手,也不過是禽獸成精而已,永遠被凡人稱為妖邪。”
“可我不甘心。同樣辛苦修煉,我們妖精要比凡人付出更多努力和心血,為何他們修煉飛升是成仙成神,我們就隻能是妖邪?”
“我想跟神仙一較高下,但我很難接觸道神仙。凡間最好找到的神仙,就是城隍廟,所以我便開始打砸城隍廟,逼城隍們現身,跟他們打架。”
…………
閻月心說:這很難評。
“我赢了。”
“凡人磕頭供奉的城隍爺,在我面前完全不堪一擊。冥府的幾位閻君我也交過手,根本不是我的對手。直到,冥月神尊出現。”
白塵頓了頓片刻,“我的确,不是她的對手。”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妖與神的差别。”
“我與她打了上千年,每次都隻剩半條命到,拖着斷成幾節的胳膊腿,灰溜溜找個沒人的地方休養。待把養好傷之後,再繼續挑釁冥府,逼她跟我打。”
咦……
閻月很無語,在心裡嘀咕:還是揍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