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在她身上彌補對冥月神尊的虧欠麼?
難怪他不喜我穿玄衣,原來不是怕冥月,而是怕睹物思人!
難怪他不讓我招惹冥界的人,因為那是冥月神尊護佑的地方,他不允許一個替代品去擾了冥界的清靜!
也難怪他堅持不讓我留冥神金像,是怕在我這看到塑像,會傷心難抑吧?
呵,白塵啊白塵,冥月就是你的軟肋啊!
想明白這些後,閻月更加睡不着,胸腔有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堵得她想發火。
瞄到長大變醜的小白,頓時連想到白塵就是白狼妖,心裡更是窩火,憤憤将小白狼推出房門!
“出去出去!你醜得我睡不着覺!”
真.小白狼:“……???”
大黑慢慢悠悠湊過去,小白立即跑到它跟前,委屈地使勁蹭。
蔣老疑惑地問周霖:“姑娘這是怎麼了?我怎麼覺着她這次回來,好像不大高興呢?”
周霖回憶着在京城短短時間裡發生的所有事,有些憂慮地說:“這一行,除了得着不少金銀賞賜,的确沒有什麼事值得高興。”
小白身形長大不少,不再适合抱在懷裡。
好消息是它也不再往外跑了,從前對大黑愛答不理,如今卻喜歡黏着大黑了。
閻月睡到日上三竿,心裡空落落的,連飯也不想吃,拿着黑傘便去了茶樓。
茶樓生意爆滿,在閻月出現的瞬間,一聲聲恭維寒暄立時響起。
閻月有些不适應這樣的熱情,幸好昨日那文質彬彬的青年及時上前兩步,護在身旁将她送上樓。
南青忙完湊過來,遞上楚枝、蔣老為她從人人鬼鬼處搜攏來的話本子,說:“怎麼樣?”
閻月沒明白:“什麼怎麼樣?”
南青用下巴示意:“辰星啊!”
閻月順着她的目光,看到那文質彬彬的青年,這想起來他自我介紹過,點了下頭說:“看起來不錯,手腳麻利,人也熱情。不過他是妖啊,會不方便吧?”
辰星雙手接過客人的錢,卻停頓了一下。
南青詫異地問:“你怎麼知道他是妖?”
閻月回想了一下,辰星并沒有亂穿衣服,可她就是莫名知道了。她隻能聳聳肩說:“不知道,就,感覺。”
“厲害啊!這趟京城之行,你還真長了不少本事!”南青誇贊完,又說起辰星的來曆。
辰星是隻猴子,在茶樓外徘徊三日,才鼓起勇氣問南青招不招工。
他比南青道行還高些,卻主動坦白他是猴妖,初到臨江城無處落腳,想尋一份糊口的活計。
南青原本不欲招隻妖來,店裡原本就有鬼了,再招惹些妖,往後的日子豈不是雞飛狗跳?可楚枝被他的真誠打動,提議讓他幹幾天試試,實在不行就讓他騎驢找馬,等找到正經活計在讓他離開就是。
楚枝再三保證,不是看上他生得斯文有禮,就是純粹地覺得他可憐。南青架不住楚枝一直磨,便将人留下了。
事實證明,辰星果然能幹。
他沒地方住,便先在茶樓裡打地鋪,主動承擔起打烊後收拾鋪子的瑣碎事宜。二人每天到鋪子,辰星都已開了門,将裡裡外外收拾得一塵不染。
楚枝說書需要久坐,他便給楚枝的座位加了個軟軟的坐墊。
南青是蛇,站久了腰會酸,他便給南青的椅子上加了個靠墊,能撐住腰。
店裡的所有髒活兒、累活,他全搶着幹,做事細心又周到,搞得南青一度認為他是來搶掌櫃這個位置的!
幸好,他不識字。
南青問閻月:“他說此前在一家富戶做工,做了十年,管吃管住,就是工錢一直拖着不結。後來他索要工錢,那富戶卻一概态度,還報了官,說他容貌十年未變,做再多粗活手腳也不生瘡,定是妖邪。”
閻月很自然地接話說:“他什麼都沒帶,一路逃亡到此,饑寒交迫。看到你是妖,便想求你看在同為妖精的份上,收留他些時日。”
南青詫異地問:“你怎麼知道?”
“話本子裡都是這麼寫的啊!”
閻月戲谑道:“按照故事發展,女掌櫃被男妖精的勤奮樸實所打動,在朝夕相處的日子裡互生情愫。而後女掌櫃遇到困難,男妖精挺身而出、舍命相救,二人于大難過後表明心迹,終成眷侶!”
“噫……”南青的嘴幾乎快咧到了後腦勺,語氣無比嫌惡:“不可能,猴子最煩人了!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影響我賺錢的速度!”
“我這解雇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