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月指着秦捕快說:“秦捕快剛說要把他的積蓄賠給咱們,雖然不多,也是份心意。”
南青淡淡地說:“我沒事,全憑東家安排。”
閻月點點頭,又問秦捕快:“如今楊進已死,你的執念應該破了才是,為何你還在這兒,不入輪回?”
秦捕快是剛死沒幾天的新鬼,還是前晚才從蔣老口中得知,他這樣徘徊在人間,是因執念所緻。他自己也十分困惑:“我,不知道。”
閻月想了想說:“可能需要斂屍和澄清真相。”
白塵見她剛醒就把心操了個遍,有些不滿,假裝哼唧着醒來。
閻月果然聲音軟得發嬌:“哎呀呀,把我們小白吵醒了……”
白塵心裡甜滋滋的,佯裝虛弱,晃晃悠悠站起,卻腿軟一般歪在閻月身上,
閻月驚呼:“怎麼回事?小白受傷了?可找郎中給它看過了?”
楚枝有點懵,“沒有啊!先前吃飯的時候挺好的,應該是把腳睡麻了吧!”
白塵橫她一眼,委委屈屈地拿腦袋頂閻月。
閻月把它撈進懷裡,就聽楚枝又說:“小白這幾天啊,除了吃飯喝水拉尿,就一直守着你。我回頭也撿隻狗去,眼裡心裡都隻有我!”
閻月摸着小白的頭說:“你才撿不到我們小白這樣又乖又懂事的狗狗呢!是不是小白?”
白塵嘴都張開了,終究還是沒忍心咬下去,氣哼哼地對楚枝和南青,發出不滿的叫聲。
“……汪!”
真恥辱!
這簡直是他數千年妖生以來最恥辱的一幕!
白塵叫完就把臉埋進閻月的懷裡,不肯再擡起。
“哦呦!”閻月驚喜道:“第一次聽到小白這麼叫,它以前都是嗷嗚嗷嗚的叫呢!”
楚枝道:“這是生氣了,嫌咱們吵醒它了,不高興呢!”
閻月恍然大悟:“哦哦哦,還真是。大半夜的,你們這幾天都辛苦了,快回去睡吧!秦捕快去最後一間倒座房小住幾日,回頭我與朱捕頭商議一下,看看你的事如何處置。”
人妖鬼各自散去,閻月把小白抱進被窩,親了又親:“哎呦喂小白白,姐姐想死你了!木木木木麻!”
白塵臊得臉頰發熱,極為不耐煩,卻怕碰到她傷處不敢推拒。剛安靜下來,耳邊又聽到她有些後怕的聲音。
“小白乖,以後打架這種事,你可不能再沖上去了哦!打架是大人的事,你這麼小,摻和進去太危險了!聽到沒?”
白塵哼唧一聲,伸出舌頭舔了下閻月,又換來一通親親,心滿意足地攬着他睡去。
望着她的睡顔,白塵暗下決心,得教她點功夫防身,否則待他離開後,她再遇到危險該怎麼辦?
次日早起,白塵就知道她自己想到的辦法了。
閻月居然讓南青去給她找一柄鋒利且便攜的匕首,這樣随身攜帶,遇到來犯的妖物就割破手掌,“封印”妖物!
白塵想起那晚兔妖的臉被灼燒,當時就隐隐懷疑,如今從二人對話中得到确認,閻月的血能克制妖族。
難怪那晚楚枝給閻月包紮傷口,但傷在前肩,她一個人不太好操作。可即便如此,南青也隻是在旁指點,并未上手幫忙。
又得知了她的一個秘密,但似乎,代價有些大。
南青和楚枝要去茶樓,說中午會叫食肆給家裡送飯,讓閻月好好在床上歇着。
朱捕頭來時,閻月正在換絡子。
她裝小黑石頭的絡子,不知怎得沾了血漬,許是那晚受傷,不小心弄上去的。
她将秦捕快的遭遇與他說了,朱捕頭吃驚不已,淚水盈在眼眶,連連追問秦捕快的屍首如今在何處。
閻月有些尴尬,昨晚忘了問了。
于是約定好,讓他今晚帶人來,閻月帶他們去給秦捕快收斂屍首。
朱捕頭說兔子的頭和屍體都在衙門,他們一時想不好如何結案。總不能在結案陳詞上寫,是兔妖奸/□□女、報複殺人吧?這上奏到府衙去,隻怕所有人都要以“妖言惑衆、惑亂人心”挨頓闆子。
說到這兒,朱捕頭問:“那晚南青姑娘,為何要割掉兔子的頭?”
這個閻月倒是知道,南青的原話是:“妖物需要首身分離,否則養足精神、恢複妖力,那些捕快根本關不住他。”
閻月說的委婉一些:“怕那兔妖法力恢複,再次暴起傷人,介時咱們全加起來也不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