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馬有人制止道:“你瘋了!就不怕是陷阱。”
一開始去請沈常安的門徒好像發現了什麼,指着那陣法說道:“這好像是個單向單次門。”
意思是這個陣法隻能去,不能回,而且也隻有一次使用機會。
“那怎麼辦……”一旁有人嘀咕,忽然記起一茬,“不對啊!少主不是在外面設了陣法,他怎麼還能在裡面再設一個的?少主你沒屏蔽傳送門嗎?”
沈常安咬咬牙,他确實沒有屏蔽傳送門,那是他相信雲煙裡。但所設陣法也不是簡單的陣法,按他所知,以雲煙裡的修為,是沒辦法在這個陣法裡面繪制傳送門的,卻沒想到他選擇了以血壓陣。
以血壓陣,自然陣法功力更勝一籌。
可是他為何要走?沈常安扪心自問,自己一貫是相信他的,如果不是他做的,他為何要離開?他有沒有想過,他這麼一走,會給自己惹來多大麻煩?!
衆人不會覺得是雲煙裡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離開,隻會認為是沈常安和他裡應外合,做足了樣子,讓他走的。
一系列後果“轟”的一聲在沈常安腦海中炸開,他感到了不被信任與背叛。
沈常安勉強平複了呼吸,一股異樣的感覺滑過心頭,他沉聲道:“安樂山莊傳送門還未打開,他一定還在莊内,速速去搜!”
門徒手忙腳亂的答應了,正往外走着,卻有一抹綠光劃過空氣,徑直傳到沈常安面前。
是一道傳書。
傳書,又被人稱作是“飛鴿傳書”,隻是用的不是飛鴿,而是靈力罷了。和傳送門不同的是,傳書不需要知道密令,隻要知道那個人的大概方位,念着那個人,往那個地方發送就行了。
沈常安看向署名,微微蹙眉,是沈常樂傳來的。
衆門徒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要緊事,駐足在那裡神色糾結,不知該不該繼續往外走。
正猶豫間,卻見少主忽然神色一變,他嘴角微抽,像是要被氣的吐血。
那傳書是給沈常安個人的,因此衆人都不知道上面寫的什麼。
沈常安卻一清二楚。
他生生把一句罵人的話憋了回去。
就見那傳書上寫着,
“兄長,明月閣生變,傳書來報,東南之地,妖氛肆虐,需山莊之衆,共濟時艱。弟已将傳送門密令,遍告衆人,弟亦當速速歸去。
弟樂書。”
沈常安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微微顫抖着手收回傳書,一顆心漸漸沉到底。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他一時不知道該先頭疼雲煙裡很有可能已經離開山莊,還是明月閣異常生變,沈常樂趕了回去。
沈常樂不記得,沈常安卻清楚的知道弟弟幼時被妖物襲擊,至今仍癡癡傻傻。
沈常安身形晃了兩下,突如其來一系列事情,他有些承受不住。他伸手指着門口,卻說不出一句話。略定了定心神,方才開口,
“随我先回明月閣。”
他聲音沙啞。
衆人面面相觑,卻忽然見門外閃進一人。
沈常安心裡一縮,待看到那人時,才微微放松下來。
“……小叔。”
來者正是晏晗,他薄唇緊緊抿着,步履匆匆。
沈常安看到他,莫名多了一種可依賴的感覺,但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晏晗卻道:“你不能回去。”
沈常安微微瞪大雙眼。
晏晗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聽說了,雲煙裡失蹤,明月閣生變,常樂歸家,我都聽說了。但是常安,你現在不能離開。”
沈常安内心一股焦灼,聲音帶着些委屈:“可是常樂……”
晏晗打斷他,道:“我會去,我不會讓他受到傷害的,你放心。如今水鏡宮清風派衆人都在這裡,這件事鬧的沸沸揚揚,你作為莊主,不能沒個解釋。”
沈常安緊蹙眉頭,悶頭思量,須臾,還是道:“不行,明月閣既然傳書過來,那肯定是要緊事,我不放心。”
晏晗扳着他的肩膀,語速很快:“常安,你将來是要繼承明月閣閣主之位的,如今也代表着明月閣,怎可像小孩子一樣,拘泥于自己的想法?做事總要有舍有得,雲煙裡這件事明顯有疑,他不是會逃跑的人,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不處理好,不光你,明月閣都要帶累着聲譽大損。東南那邊我會去處理,你且放心,先把眼前事做好,如若真的十分危急,我會傳書于你。”
沈常安感到偌大的壓力撲面而來,就像是一張大網 ,将他牢牢封住。
*
天邊卷起大團大團雲,層層疊疊,在蔚藍的天上格外好看。
風過林梢,吹蕩着一大片綠油油的麥田。麥浪此起彼伏,映襯着張揚的春日。
而麥浪旁蘆葦地裡,此刻卻畏畏縮縮地蹲着兩個人。
一人小聲道:“诶,你确定他們不會看到我們嗎?”
另一人連忙捂住她的嘴:“你别說話他們就不會發現我們了。”
那少女不高興,張着嘴咬了他一口,疼的他嘶嘶直抽冷氣。少女嗔道:“你還說呢!要不是你狐狸尾巴露了,我們也不至于被人喊打喊殺。喂!你現在還露着,還不趕快藏起來。”
順着少女纖手看去,就見那少年身後,有一條毛茸茸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