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字面的意思啊。”白莯靠回躺椅,一隻腳搭在小凳子上,姜黃色的貓耳拖鞋一晃一晃的。
“麻薯願意讓我摸,還會幫我撥咖啡機,超聽話的。”
罐子裡的麻薯猛抖了一下,整個僵成塊石頭。
“對吧,小麻薯?”
白莯把麻薯掏出來,手上一抓,冰涼硬邦的一團,吸盤如皺巴的花瓣一般失去了吸力。
“麻薯?”白莯驚呼,“你怎麼變質了?”
黑豆聞聲從窩裡探出腦袋,小冰弓成個倒鈎在罐頭裡緊促張望,沙發上的烏淵面無表情地動了動嘴皮:“它在裝死。”
這個小東西每次吓到了就化成“石頭”,尤其是被烏淵罵的時候。
烏淵冷着臉走來,浴袍裡鑽出根觸手,把麻薯卷了過去。
“弄個咖啡而已,很難嗎?”
他身上探出三根觸手,分别從不同的角度伸向咖啡機,一個從碗櫃裡抽杯子,一個摁開關,還有一個快速調整好磨咖啡的細度。
短短幾個動作,一杯香醇濃熱的咖啡就做好了。
白莯瞪大圓眼的:“好厲害。”
黑豆蹲坐他腿上,也仰頭瞪着烏淵,呆愣的模樣和他簡直一模一樣。
觸手繼續動作,往咖啡杯裡加了點熱牛奶遞過去。
“謝謝,”白莯抱着杯子,臉紅紅的,“你的觸手真好。”
烏淵:“僅僅是觸手好?”
“你也好。”白莯溫柔地說。
他本就嗓音清潤,這一軟聲,聽得烏淵觸手集體躁動,在他的軀殼裡扭擠。
烏淵狠狠吐氣。
“别以為說好話我就會送你新的。”
“......哦。”
烏淵到廚房裡熱吃的,幾根觸手繼續遊刃有餘地工作,白莯眼巴巴地望了一會兒,見烏淵沒有動搖的意思,隻得暫時作罷。
沒關系。說不定烏淵還會掉觸手呢,到時候他再偷偷撿起來。
隻要把烏淵先留在這兒......
“我想去趟超市,”白莯扒在門框上,探出個腦袋,“你幫我看看店?”
“你要一個人出去?”烏淵警覺地看向他。
“對啊,去給你買衣服。”
“現在幾點了,你不營業?”
牆上的時鐘指向了10。
“不着急,下午再開門。”
白莯換上一身白色厚休閑外套,裡面夾着薄鴨絨,穿起來很暖和。烏淵也不擺弄烤箱了,而是收起觸手靠在儲藏室門上,一臉陰沉地看白莯忙來忙去。
白莯從後廚裡提出個購物小推車,對他腼腆地笑:“我很快回來。”
烏淵眼神移向地闆,模糊不清地“嗯”了一下。
“乖乖等我,大章魚。”
烏淵:?
白莯推着骨碌碌的小推車從後門走了。超市就在半個街區外,很快就能到。
今天沒下雨,陽光熱烈,是暖冬的溫度。白莯邊走邊劃拉手機,他的營業賬号後台收到大量私信,都是問他什麼時候開門的,想來看看店裡的三個怪物。
加上烏淵,現在有四個了。
白莯熄滅屏幕,上面映出自己面帶酒窩的笑臉。
他突然想到,要是烏淵能用觸手幫他捏小面包,速度肯定很快。
以往他都是在超市買面包胚,很少自己弄。
他趁着在十字路口等綠燈的時間,用手機搜索手工面包的用料和做法,一塊陰影遮了過來。
沒幾個人的街上,某個不長眼的人非要站到他旁邊。
“還記得我們的約會嗎?”
一陣陰風吹入耳廓。
白莯略一偏頭,登時警覺地挪開幾步。
男人穿着黑色沖鋒衣的,發型淩亂,神情空洞。雖氣質有所改變,但那張文绉绉的臉,白莯絕不會認錯。
“應先生!您怎麼......?”
這家夥不是被烏淵給吃了嗎?!
“我等了你一晚上啊,”顧彬滿臉幽怨,“你為什麼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