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輕快而舒緩。

像是在訴說少女的心事。

在音樂中，少女開始動作。

極有節奏的旋轉中，歌聲悠揚，舞姿優美。

隻是哪怕音樂再輕快，少女再翩翩起舞，陰暗的周圍總是能給觀衆帶來一絲不安，似乎在預示着什麼。

“歌劇？”顧雲喃喃出聲，眼睛越來越亮。

她一直都頭痛劇院如何處理……如果不拿去作恐怖場景，完全可以開放，讓遊客們買票看戲啊！

就是演出一定得十分精彩，不然遊客們線下去劇院裡看就行了，何必多此一舉來線上看呢？

顧雲陷入沉思。

“嘎——”

尖利地摩擦聲拉回顧雲的思緒。

台上的表演開始逐漸步入驚悚。

台下也是。

不知何時，所有人形黑影腦袋都轉向她。

顧雲感受着聚焦在自己身上的衆多視線，稍微動了動身體。

往前，視線中的黑影身體不動，腦袋唰一下跟着一起移動。往後，黑影繼續無聲地轉動，緊緊盯着她。

“永别……”凄厲、悲傷的高音漸漸不可聞，燈一盞一盞熄滅。

光線變得更加昏暗了。

遠處看不見，顧雲四周還能看個朦胧。

黑影動作機械，從座位上筆直站起，雖然分不清黑影的正面，但她可以感受到直勾勾地視線。

顧雲眨眨眼睛，舞台上徹底漆黑下來，再也沒有聲音傳出。

按理來說，表演完了不是應該有謝幕嗎？

“你為什麼不鼓掌？是覺得不好看嗎？”

突然間，寂靜的劇院内，不知哪個方向，傳來一道幽怨的男聲。

顧雲：？

怎麼感覺這個靈異關注點稀奇啊？剛剛一瞬間，她都以為靈異要動手了。

不過既然對方很在意反響，顧雲擡手鼓掌。

但顯然，靈異并不吃馬後炮，當然也有可能本身靈異就打算在表演結束動手……

劇院恢複了開場前的熱鬧，并且随着密切的私語，聲音越來越大聲，夾雜着的情緒也越來越激烈。

“為什麼她不鼓掌？”

“大明星奉獻的傾情表演，她的手是斷了嗎？！”

……

顧雲抿唇，漸漸地，四周的雜音開始偏離表演話題，幽怨、懊悔、憤怒……在這一刻，黑影似乎回光返照，重新成為了獨立的“人”，講述着各種各樣的事。

“您覺得我的表演不值一提麼？”

清冷地女聲在耳邊響起，顧雲一驚，下意識望向周圍。

無論左右還是後排，都是黑影。

聲音特别熟悉，顧雲皺起眉頭，開始回憶。

“去、死、吧——”

女聲拉長音調，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裡喊出，尖利而刺耳。

這道聲音之後，左邊的黑影停下前面的絮絮叨叨，停止了它無中斷的重複話語。

“去死吧。”

“去死吧。”右邊的黑影說到。

“去死去死去死……”

先是一聲，再是兩聲重合……劇院内，無數人聲的聲線混在一起。

顧雲擡手捂住耳朵，怪吵的。

既然場内已經異變，顧雲索性從位子上站起，開始尋找除了黑影之外，是否有其他裝扮的。

尋找之前，顧雲注意着如同浪潮的黑影，試探的往後走幾步。

幸好，黑影除了繼續念叨那三個字，腦袋轉一轉，就沒别的動靜了。

顧雲放輕聲音，“等靠近了再行動。”

地面黑漆漆的看不清影子，顧雲權當林夢它們同意了，施施然走向中央的紅地毯。

可惜，這麼多黑影都不太靈動的感覺……顧雲視線掃過，要是可以僞裝人行為的話，那就好玩了。

走到一半，異象突生。

顧雲有些詫異地看着從邊上伸出的黑色手，牢牢抓住自己胳膊。

“您覺得我的表演不值一提麼？”

黑影圓形的臉露出一道口子，彎彎勾起。

那倒不是，光注意氛圍了，其實沒怎麼仔細看表演……

顧雲睜着眼睛望回去，在那麼多隻會複讀機的黑影之間，面前抓着她質問的無疑是靈異本身。

似乎她沉默的行為激怒了對方，黑影臉上的口子越來越大。

“去！死！吧！”

黑影的脖子無限拉長，腦袋猛然變大，口子拉的老開，下一秒就要将她從頭頂吞下。

視線中，一隻雪白的手從下方猛然扣住黑影的大腿。

員工來救她了。

顧雲心情一下子放松下來，好整以暇地擡頭打量。

黑影頭停止了變大的趨勢，有些疑惑地歪歪腦袋。

下一秒，那隻手一用力，黑影不受控制地從座位上被拉到紅毯上。

無數隻手輕飄飄落在黑影身上。

有從白色長袖中伸出的，有長着眼睛的，有……

林夢朝蘇晴笑了笑，打了個響指。

“啪嗒——”

燈亮了。

哇哦帥。

顧雲豎了個大拇指，朝被扣下的靈異望去。

出乎意料，顧雲挑了挑眉。

面前的黑影不在全身黑漆漆，而是變成人的模樣——竟然是那位為她指路的少女。

少女此時渾身血迹斑斑，動作僵硬，不知道是沒反應過來還是怎麼樣，面色猙獰。

“你剛才說……”林夢“溫柔”地将手放到其脖頸上，“要怎麼樣來着？”

少女僵硬地移動視線，一、二、三……數十個靈異站在活人邊上，氣息和它還都差不多！

視線望過去，對面的靈異都露齒笑起來。

靠，船上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強大的靈異！

“哈哈。”少女尴尬笑了幾聲，眼神一下子就清澈了。她真摯地望向被守護的顧雲，“說來您可能不信，我就是演出結束，想增加點互動效果來着……”

員工們但笑不語。

沉默。

“可以聽我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