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郁手中的酒杯裡酒泛着瑩潤的粉嫩,或許他的酒量是真的不好,臉上已經挂上了淺淺的粉色。
“你要嘗嘗嗎?”聞祀沒有說好不好喝,隻是手中的酒瓶向他那裡湊近了些,頗有循循善誘的意味。
時郁的唇角瑩潤,閃着潮濕的水色。他歪着腦袋看了下聞祀,嘴角彎了下。
“嗯嗯。”
他伸手拿過聞祀手中的酒瓶,似乎是忘記了倒在杯子中,薔薇色的唇瓣輕輕地碰到瓶口處,小心翼翼地抿了幾口。
白皙的脖頸擡起,喉結滾動。
聞祀的眸色深深,不動聲色地舔舐了下唇角。
他方才遞給時郁的瓶口方向,是他剛才含過的。
喝了兩口,時郁就不再喝了。他蹙着眉看聞祀,埋怨道:“真苦,你自己喝吧。”
“好。”聞祀笑着答應,聽話極了,還真的接過繼續喝了幾口。
夜色漸深,人魚族的幾個人走的差不多了。
隻剩下帝宥。
他的脖子都紅了,看上去是喝醉了。
周绮想找人送他回房間,帝宥卻眼神不躲地望着時郁,神色迷離。
“時郁。”
“嗯?”時郁拿着酒杯,也回望着帝宥,但對方沒有說話。
周绮也不懂,以為帝宥喝醉了,想要時郁送他回房間。
“他應該是喝醉了,時郁,不然你送他回房間吧。”
話落,周绮就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注視,帶着隐晦的不善氣息。
她往時郁旁邊瞥了眼,隻見聞祀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周绮:“……”
“我……”
時郁還沒說完,肩膀上就壓上了溫熱的重量。
時郁:?
他側身,下巴正好碰到了聞祀的額頭。從他的視角可以看到聞祀濃密的睫毛,眉眼深邃,高挺的鼻梁下是紅潤的唇。
或許是剛喝過酒,此刻的唇色看上去很潤。
“我喝醉了。”聞祀嗫嚅着說,話語含糊不清,湊在時郁的耳邊,滾燙的氣息震地時郁耳根發燙。
“喝醉了……”時郁忍不住重複,探究地看了看聞祀趴在他肩膀上的臉,“真的醉了?”
像是被主人懷疑失去信任的小狗,聞祀的語氣裡無端聽出了委屈。
“嗯——”
周绮看了下身旁還在盯着時郁的人魚族大祭司,看上去是醉了。再若有所思地看向時郁肩上的聞祀,像是明白了什麼,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直接喝伏特加,醉了也是正常的。”周绮認真地說,“不然你送他回去休息吧,帝宥我讓其他人送回去。”
顯然,周绮說完甚至感覺聞祀贊賞地看了她一眼。再望向時,卻還是一副暈暈的樣子趴在時郁身上,像是黏住了,動不了。
“好。”
時郁和聞祀的體型差明顯,聞祀被時郁拉起來,搖搖晃晃地低着頭粘着時郁,從背後看可以把時郁完全遮擋起來,不露出一點縫隙。
按照道理,時郁不管是拖着還是半扛着将聞祀帶回房間,都是很費力氣的。
但他卻是還算輕松地将聞祀拖到了他的房門口。
聞祀支撐了大部分的力,隻是虛虛地貼着他,讓他帶着他回去。
“到了。”時郁小聲地說,身旁迷迷糊糊的人卻沒有動作。
“聞祀,你……”可以休息了。
話音未落,時郁就感受到身後的重力将他推向了門上。
他的後背重重地落到門上,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傳達,原來是聞祀的手掌撐在了他的身後,避免了後背與門的碰撞。
時郁瞪圓了眼,琥珀色的瞳仁一縮,用力地瞪住了聞祀。他的眼尾燒出了一抹紅色,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原因,此刻卻是愈發明豔。
“聞祀,你幹什麼?”
時郁回過神,剛準備用手臂将聞祀推開,就被更寬大的手掌緊緊地鎖住了。聞祀的手圈住了時郁的手腕,如同鐐铐将他的手腕纏繞不放,又輕柔地推向了兩邊,控制住他的動作。
反正就是不讓時郁離開自己的範圍内。
“寶寶……”聞祀的眼睛并不清明,仿佛真的喝醉了不太清醒。他一點點地湊近,直到兩人的鼻尖快到碰到才停止,他漆黑的眼瞳裡漸漸浮現出紅色,血族的特征顯露。
他的眼睛深深地盯着時郁,像是在認真地細數着時郁的睫羽到底有多少根。
濃密的眼睫輕輕顫了顫,如同振翅的蝶翼。
“寶寶,你知不知道,這裡多了一顆痣。”說話間,聞祀的鼻尖輕輕擦過時郁的鼻梁一側,像是在觸碰那顆小小的栗色的痣。
沉睡前,時郁的鼻梁一側也有一顆淡淡的小痣。
現在,那顆痣不知何時回來了。
時郁的心跳慌亂,他蹙眉擡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