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郁将耳墜放回匣子,像是準備收起來。
聞祀若有所思地問他:“可是寶寶,你沒有耳洞啊。”
他的語氣很平常,但提出的問題确實沒被注意到。
“寶寶,你要為了他去穿個耳洞嗎?”
周吉的腦子一轉,也開始發力了。
“我才發現呀,時郁确實沒有耳洞。不過打耳洞的話也不太符合咱們血獵的氣質,你說是……”不是。
在周吉看來,人類那邊的男性還是很少有耳洞的,跟不用說血獵了。
人魚族有傳統,自出生以來,無論男女都會由長輩為他們穿下耳洞。即使很多人魚都沒有佩戴耳飾,但他們的耳洞都是有的。
霍克一聽,也顧不上糾結為什麼哥哥喊弟弟叫寶寶了。
他隻是暗自懊惱,送禮物的時候确實是沒有想到時郁如果要戴他送的禮物,就得去穿耳。
時郁也許不想要……
聽了聞祀的話,時郁不悅地蹙眉。
為了周吉去穿個耳洞?
聞祀在故意問一些奇怪的問題,帶有強烈的個人主觀色彩。
時郁并未回答,隻是從匣子裡将耳墜重新取出來,這次他不隻是拿在手中,而是将耳墜貼在耳邊。
“好看嗎?”
青綠色的耳墜在時郁的耳下晃動,與脖頸間雪白的膚相映襯,如同瓷白的器皿被上了典雅的釉色。
充滿了優雅華貴的氣質。
下一瞬,時郁摩挲了一下耳垂,找準位置。
他隻是微微地皺了下眉,耳墜上的銀針就這麼穿了過去。
聞祀的眸色深沉,“疼不疼?”
“還好,就一瞬間的刺痛。”時郁将另一隻收在匣子裡,他轉頭看向聞祀,将戴着耳墜的那隻耳對着他,“流血了嗎?”
聞祀輕輕地用手拖着珠子,拂過時郁的耳側。
仔細看後,他的嗓音低了些回答道:“沒有。”
隻是耳垂上添了色,粉粉的。
時郁滿意了,他“嗯”了一聲。
耳垂沒什麼神經,穿耳洞确實不太痛。
況且,這耳墜的确漂亮。
衆人都望着時郁耳邊的耳墜,原本隻是放在匣子裡的死物,在他的耳邊卻仿佛活了過來。
時郁的頭發現在已經到了脖頸下,中長的栗色卷發拖着,使得耳下的墜子若隐若現。不像是耳飾,反倒是有幾分像發飾了。
顯出幾分缭亂的美感。
時郁淺淺地勾了下唇。
看似優雅華貴的墜子,但在時郁的動作下卻顯出了幾分逼人的豔色。
周吉也愣住了,印象中他的周圍很少有男性去打耳洞。
但時郁真的很适合,他就應該去被用珠玉珍寶堆砌,仿佛隻有這些才配和他放在一起。
*
半日很快過去,天邊依舊是一片明亮。
人魚族的求偶儀式按理已經結束,但年輕的人魚們可以繼續,海岸邊一片笑語吟吟。
周绮看了看時間,讓周吉去找齊血獵。
“快到時間了,都準備準備,該出發了。”
去打敗深海巨靈的曆練,自古就是人魚族的年輕人魚和血獵挑選的人們一起前往。
血獵這邊的人已經齊了,人魚族的那邊卻不知道是哪些人。
遠處有航船向人魚島的岸邊緩緩靠近。
随着航船停在岸邊,船上的舷梯放下。
血獵們這才看到上面站着的人。
藍黑色的魚尾站在舷梯邊,金色的長發,是帝宥。
時郁心頭一跳。
帝宥湛藍色的眼望向他時,愣住了,久久沒有移開。
“大祭司,您怎麼在上面?”周绮疑惑地問他,打斷了帝宥的視線。
“按照以往确實隻有些年輕的人魚們一起去,但這次情況不同。深海巨靈提前蘇醒,或許……”帝宥的眸光微閃,藏住了眼底的不安,“總之保險起見,我陪着他們一起去。”
周绮聽後,雖然感覺奇怪,但也表示了理解。
時郁上船,才發現霍克也在船上。
隻是觸碰了下視線,霍克就慌張地低下了頭,像是比初次遇到他們時羞怯了許多。
時郁:?
不知道周绮和周吉說了什麼,時郁眼睜睜看着周吉興高采烈地在船上走來走去。
很快,時郁就知道了緣由。
“時郁,那個公平起見,我一定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你。”周吉看着他,神采飛揚地說:“姐姐剛才和我說,我們兩個如果這次的任務完成的好,就有機會進入血獵學院。”
“我也可以進入血獵學院?”時郁忍不住笑了,他眼神複雜地看着周吉。
給血族進入血獵學院的機會。
謝邀,他并不是很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