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起來,我這還有正事兒,你可别耽誤我。”鳳姐嫌丢人,拽他的衣領讓他起來。
“老婆,老婆,我真的知錯了,你讓我做什麼都做,哪怕讓我立刻去死,我都能死給你看!”賈琏哭的十分真誠。
“放你娘的屁!”鳳姐一聲大喝,震的賈琏一哆嗦,“你這樣的人會知錯?你這樣的人會去死?明天公豬會砍樹種地了,你也不會認錯去死的。”
“哼……”平兒也翻了個白眼。
“……”賈琏嘴角抽了抽,但很快又調整過來,“老婆,我是認真的,你就信我這一次吧……”
“哼哼哼,認真的是吧,紅口白牙一張嘴,誰家好人是憑嘴講認真的?”鳳姐冷笑一聲,突然心念一動,看向他,半蹲在他面前,“你說你是認真的,你說你願意去死?”
“嗯嗯嗯。”賈琏頭點的像小雞吃米。
“那不如把你那份資産轉給我?我們離婚後我才知道,你把大部分私人資産偷偷轉移出去,轉到那什麼尤二名下,你給我轉回來,我就信你,怎麼樣?”鳳姐口氣突變,像哄小孩一樣。
“這……”賈琏面露難色。
“啊呸!一說錢你就裝死,說來說去就你那條命,你的賤命值幾個錢啊?啊?實在的東西拿不出半分,嘴裡叽裡咕噜就那麼幾句,你這麼個沒用的東西,當鴨子都欠三分火候!”鳳姐越想越氣,又加一句,“啊呸呸呸!”
“……你,你。”賈琏滿臉通紅,眼中怒氣萬分,他鼓着嘴,一會張開一會閉上,想說什麼想罵什麼半天卻隻能你你你。
“你什麼你,我什麼我,你真的像一隻被剪了舌頭的鹌鹑。”鳳姐冷嘲熱諷。
“……”賈琏氣的胸口大力起伏,他猛地站起來,瞪着王熙鳳,“我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接着,拂袖離去。
“呵……我能得意很久很久,得意到榮耀滿身,得意到功成名就。”鳳姐輕笑一聲,接着歉意的轉身對寶钗黛玉二人說道,“抱歉,讓你們看笑話了。”
“這哪是笑話,這是大快人心啊!被剪舌頭的鹌鹑和叽叽咕咕講話講不斷的八哥,唔唔唔,又學了幾句罵人的招式。”黛玉笑道。
“看看這林丫頭,越發刁滑,一張小嘴淬了毒般,講出的話嗆人,嗆人啊!”鳳姐湊過來掐她的臉。
“走吧,去吃飯,不能被這賤人影響了食欲,鲥魚多難得呀。”平兒笑着将鳳姐拽回去,她眼神有些擔憂。
催眠這種事,單聽隻覺得匪夷所思,大部分人對它的效用存疑。但平兒曾經夾在鳳姐賈琏中間,心情抑郁時也找過黛玉,那種被催眠後恍然大悟的感覺至今都很清晰。
她明白催眠的效用。
如果鳳姐真被催眠,偌大的集團都将陷入危險的局面。心念至此,她攥緊拳頭,恨不得親手打死那個賤人。
衆人飽餐一頓後,寶钗帶着黛玉回去了,臨走前,鳳姐悄悄把黛玉拉到一邊,表示有空私下再聚聚,把這件事處理一下。
“其實……”黛玉看向不遠處跟平兒閑唠嗑的寶钗,“寶姐姐現在是我的好助理哦,趙家村有幾個難搞定的受害者,都是她和我一起解決的,她不會把這些事提給王家的。”
“唉,我信得過寶丫頭的為人,隻是……”鳳姐啧了一聲,“我先想想吧。”
“在你想清楚之前,一定要反複給自己洗腦。”黛玉叮囑道。
“洗腦?”鳳姐不解。
“那家夥催眠了你,修改了你腦中對前夫哥和現任的态度,現任倒罷了,你一定要反複告訴自己,前夫是個混蛋,是個隻會說嘴的廢物,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會跟他複婚,你都不會再給他機會。”黛玉強調道,“盡量每時每刻把這些話挂在心裡,這樣你的潛意識才能聽見你的需求,才能抵禦那個人的催眠。”
“哈哈,每天罵他嗎,可以可以的。”鳳姐笑道。
“在我幫你處理好意識世界之前,盡量少接觸陌生人。”黛玉抓着鳳姐的手,眼裡是十成十的嚴肅。
“好,都聽你的。”鳳姐爽快答應。
……
黛玉趴在沙發上,窗外狂風暴雨,院子裡一個小水窪飄着隻小小的紙船。
那是她昨天折的。
狂風吹打,暴雨傾襲,紙船濕漉漉的,在水窪裡搖搖欲墜。
她好像看到很多年前的自己。
“看什麼呢這麼認真?”寶钗走過來,遞上一盤洗的幹幹淨淨的草莓,自己先吃了一顆。
如今小船長成了巨輪,這點毛毛雨算什麼。
黛玉翻了個身,捏顆草莓扔進嘴裡。
“真甜~真好吃~”
“當然,這是我朋友在草莓園現摘的。”
“哪怕它爛了好幾天,隻要是你拿來的,那就是甜的~”
“貧嘴。”
黛玉自覺的翻了個身,枕在寶钗腿上,不再看窗外的疾風驟雨。
“要是有一天你拿着毒藥來喂我,我也會邊吃邊吐血邊誇毒藥甜的。”黛玉眼睛有些失神,似乎透過天花闆看到了什麼很遠很遠的東西。
“瞎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拿毒藥害你,先不說我舍不舍得,現在是法治社會,私自毒殺人我也要賠命的,不劃算,不劃算。”寶钗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聞言,黛玉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
“你的意思是,你的命賠我的命不劃算?你的命更貴喽?”黛玉伸手就撓寶钗癢癢,“呸呸呸,我的命才最貴!”
寶钗擒住她雙手:“命是無價的,又不像菜市場裡的白菜,哪能随便在嘴上定價。”
“命在我們這裡無價,往更大了看,萬一地球其實是外星人的實驗基地呢,我們跟科學實驗的小白鼠沒什麼兩樣。這個時候,是不是就可以定白菜價了?”
“外星人眼裡的白菜價!”黛玉笑道。
“也不知道你腦子一天天在想什麼,又是外星人,又是實驗基地的。”寶钗松開手,将手放在她的頭發上,“不過如果真是這樣,那也沒必要在意他們。我們的命我們自己在乎就對了。”
“我們的命自己在乎嗎。”黛玉又看向窗外的紙船。
風雨太大,紙船已經碎掉了。
它的命呢,它自己在乎嗎?
……
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将剛睡着的黛玉從夢中驚醒,她迷迷瞪瞪的摸到床頭的手機,有氣無力的說道:“喂?”
“林丫頭嗎?我是平兒!”
“鳳姐出事了!”平兒帶着哭腔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