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沈裡的隐私,隻是幫他的清河姨姨找狗。
他們在換馬車之前,就先從越王府那邊拿到了一些帶有小狗滾燈氣息的衣物,以及畫工精細的白描寫實畫像。
那是一隻品相極好的棉花面紗犬*,白色的毛發蓬松而又柔軟,就像一團輕盈的白雲,摸上去的手感如棉花,眼睛則是又圓又黑的豆豆眼,以性格溫順友善、非常适合當精神撫慰犬而聞名。
當然,在古代的大啟是沒有什麼精神撫慰犬的概念的,清河公主的滾燈是下洋船隊從海外帶回來的稀有品種。
十分得公主喜歡。
而在沈裡眼裡,這就是行走的六十萬。他在現代刷到過這種棉花面紗犬,據說品相好的價值差不多等于一台車。
隻能說,比起他這個“嫁”進來的外人,還是在皇宮裡“土生土長”的公主更有錢。
據清河公主說,滾燈一向聽話,在越王府被老仆們照顧的很好,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驟然從清河郡來了京城不适應,最近老仆寫來的信中總說滾燈看起來蔫蔫的,有些食欲不振,趴在能看見大門口的位置,一趴就是一整天。
然後,在某個老仆去探望公主的白天,滾燈就突然不見了。他們找遍了王府,乃至是附近的隆慶坊,都始終不見那抹白色的蹤影,這才不得不禀告了公主。
可清河公主如今已是戴罪之身,又困于高塔之上,她能有什麼辦法呢?
結果就是這麼巧,沈裡來了。
大概沈裡真的是什麼福星吧,至少清河公主是這麼堅信的。
“小狗已經跑出去好幾天了。”沈裡有些忐忑地介紹着滾燈的基本情況。
隻見眼前穿着褐衫的掌櫃,當下就開始了在紙上寫寫畫畫,臉上的表情卻是越寫越為難。
所有養過寵物的人都知道,找失蹤的寵物和找失蹤的人是一樣的,黃金時間總是越早越好,拖得越晚,找到的概率就越低。
沈裡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反倒是坐在一旁的聞時頌老神在在,難得拟人了一回,趕在沈裡把最糟糕的結果脫口而出之前安慰道:“别擔心,不至于的。”
聞時頌并不是單純的安慰,而是有理有據地推論。
越王府位于外城郭萬年縣的隆慶坊,在皇城的東南角,是離皇城最近的坊市之一,大多數皇子公主成年後的府邸都安置于此。最近年底了,朝事頗多,聞時頌的這些手足每天不是在忙着給聞時頌找事,就是忙着被聞時頌找事,理論上來說,他們應該是沒空和一隻狗過不去的。
當然,前提是滾燈還在隆慶坊的範圍内活動。
“那如果不在了呢?”沈裡追問。
聞時頌依舊胸有成竹:“那我們就想辦法買隻差不多的送去,反正狗不能上塔,以姑母的眼力,她未必能看清楚。”
沈裡:“……”
青行掌櫃在沈裡的憤怒中終于寫好了紙上的内容,他為難的不是怕找不到狗,而是價錢有點高。他把價目表清清楚楚的寫在了剡藤紙上,順着桌面推到了沈裡眼前。
其實隻看這紙就知道,此次的服務費低不了。
掌櫃還在一邊看聞時頌不好惹的臉色,一邊小心翼翼地解釋收費為何如此高昂:“這種呼雞逐犬之事,如果隻是派遣尋常人力,自然是費不了幾個錢的,但如果貴人想要的是盡快并精準地找到貴府的小爺,那就得動用血脈覺醒的力量。”
而在大啟,但凡涉及到覺醒血脈,價格總會高得離譜。
“您看這樣行嗎?”掌櫃把自己的态度放得很低,努力與沈裡商量,甚至可以稱得上一句膽戰心驚。
“可以。”沈裡痛快點頭,好說話的不可思議。
掌櫃心中提着的這口氣卻并沒有松下,因為他們行找人的青手這次有點特别:“我絕對沒有與您戲耍的意思。”
掌櫃一邊引着沈裡和聞時頌轉站青手所在的地方,一邊不斷的提前為自己鋪墊。
沈裡的好奇心被徹底勾起,就像看到了網文最新章而沒有下文的那種心癢。幸好,這掌櫃的并不是什麼以此為生的撰稿人,很快就把沈裡帶到了一個獨立的小院前,推開門後便揭開了謎底——一院子的狸奴,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或曬太陽,或追逐嬉戲,每一隻看上去都十分悠閑。
沈裡:“……?”這也是你們的青手?動物也能覺醒血脈的?
是的,動物也能。
這是一院子的雇傭貓。
在掌櫃開口介紹之前,沈裡已經被一隻正懶洋洋趴在牆頭的狸花吸引去了大半的注意。那真的是一隻很好看的小貓,油光水滑,身手矯健,金黃色的豎瞳就像兩枚剔透的琥珀。
但讓沈裡如此關注它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為他眼前的遊戲面闆突然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