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見英的意思,在場的二三年級們都能明白。
他們年初的時候也和枭谷交過手,及川和京介甚至還在青訓營和木兔光太郎同隊過,知道枭谷的這位三年級前輩的性格:放在球場上,如果能壓住他的氣勢,那麼對枭谷的整場比賽都會好打很多。
原因也很簡單,木兔光太郎本人的實力确實很強。在完全爆發出來的時候,他甚至能打出輕松突破三人攔網的強力扣球。
但這同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及川:“小國見這樣算偷懶嗎?看過比賽應該就都很清楚地能知道這一點了——關鍵還是怎麼樣限制住木兔本人。”
花卷伸手捅了一下松川:“Middle-Blocker(副攻手),發表一下意見?”
松川一靜對他翻了個非常不客氣的白眼:“有什麼可發表意見的……攔不住的盡量拿一觸、攔得住盡可能攔,全方位無死角地防木兔,總能把枭谷的王牌主将防到精神恍惚。”
——哪怕那不是木兔光太郎,被這樣嚴防死守的攻手也會陷入精神上的疲勞。
打排球的選手大多知道這一點,他們隻是缺乏實踐這個想法的能力。
“木兔是那麼好攔的嗎?”他接着吐槽,“不說他真的能突破三人攔網的強力進攻,枭谷的其他球員也不是站在球場上發呆的。二月份的那場比賽裡,枭谷的二傳手那一手假扣真傳太漂亮了,我和岩泉都沒反應過來。”
“枭谷的其他選手,可以支撐起任性的木兔前輩。”京介說。
“……确實。”及川用手支着下巴思考,“有赤葦君在,打壓木兔光太郎也隻會是短期的策略。那是最适合木兔光太郎、最适合現在的枭谷的二傳手。”
讨論之間,他的心裡有了點定論,但沒立刻說出口,而是将目光投向金田一:“金田一,再說說别的?”
金田一“呃”了一聲。
他今年入學後也開始跟着前輩們嘗試不依靠監督和教練獨立思考排球場上的問題,但他打球還行,在思考策略戰術方面就差國見英差得遠了,所以這會兒結結巴巴了一會兒:“呃……枭谷的3号和7号,好像有配合得很好的快攻。”
“……3号和7号,都是主攻手吧?”間野下意識地說,“7号倒是也有承擔一點接應托球的工作——”
“枭谷的木葉前輩、7号是很全能的選手。”京介回憶着二月份的比賽和後來又看過的比賽錄像,“接球、托球和進攻攔網都做得很不錯,隻是沒有哪一項是格外突出的;猿杙前輩……3号雖然是主攻手,但同樣擅長快攻。他和7号的配合相當同步。”
快攻在球場上更多見于副攻手的進攻之中,但那枭谷的3号猿杙大和偏偏極其這種進攻模式。
他的反應速度非常快,能夠迅速讀到來自隊友的需要并做出配合。他的跳躍力也同樣出衆,可以在沒有充分助跑的情況下就跳躍到合适的高度打出淩厲的扣球。
“所以也要在球場上注意3号的快攻。”箱守低頭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記了一筆——他知道自己之後的這場比賽或許沒有什麼上場的機會:哪怕二三年級的主攻手前輩們需要輪換,同年級的國見英也确實比他更适合上場;但這并不是他不為這場比賽做好萬全準備的理由。
他也要思考:如果在球場上的是我,那我要怎麼做?
及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而後繼續點名:“小狂犬?”
京谷賢太郎:“……”
京谷顯然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畢竟在球場上的時候他還是更習慣運用自己的力量和技術去突破壁障,而不是花費時間思考戰術布局——但他還是頂着一張不太高興的臉,簡短地說了自己剛才在看錄像時感覺到的東西。
“他們的王牌爆發力很強。”
“确實,小狂犬也是爆發力很強的類型。”及川笑眯眯地說,“不過木兔和你不太一樣,他的力量和技巧都比你要更加出色哦?”
京谷:“!”
他不服輸地瞪着及川,顯然在無聲地表達“我可不會輸給那家夥”的意思。
成功激起二年級主攻手的鬥志的及川在心底給自己比了個“耶”,然後又補充說明:“當然啦,小狂犬對比木兔君也不是沒有優勢——你有極其出色的身體素質,也能充分把它們發揮出來。如果說木兔君能突破我們的攔網——”
“——喂。”松川抱怨了一聲。
“——那小狂犬也一樣,你一定可以撕開對面的防守。”
他環視了一圈會議室。
“對方的實力很強,但我們是春高的全國亞軍。”他的聲音裡蘊含着強烈的自信,“雖然二月份的那場比賽結果不盡如人意,但那時候的陣容和如今有很大差别。”
“而且我覺得金田一比對面的一年級副攻手要更厲害。”京介舉起手補充。
被誇贊的金田一勇太郎結結巴巴地應了兩聲,最後還是一握拳:“啊,我會做得比枭谷的一年級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