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5——這是第一局最後的比分，青葉城西成功拿下這一局，交換場地時的整體氣氛卻不算多輕松。

雖然成功以岩泉的後排進攻連續得分拿下這一局，但球場上的選手都能感覺到——第一局的體力消耗，比他們預期中的要高。

——對比三月份時的對手，白鳥澤顯然也在穩步提升自己。牛島若利不用說、三年級的自由人在接球方面也變得更為出色，二年級的川西太一攔網和快攻都展示出了更強勢的一面，天童覺……呃，還是那個天童覺。

每一球的攻防都被拉長了戰線，球場内的氣氛格外焦灼，場外的觀衆們的聲音已經都影響不到他們了。

“我們的體力消耗大，他們也是一樣的。”在沉寂中，及川拍了拍手。

他也在用毛巾擦汗，但臉上還是由衷的笑意，眼睛也格外明亮：“拿下第一局，我們後面就不會太被動——第二局繼續努力，也注意體力的消耗。小牛若的手感有點起來了，不過小松你也差不多抓到新的時機了？”

松川默不作聲地點頭。

“金田一換下場的時候注意觀察。小卷？

花卷呼出一口氣：“啊，第三局我估計要申請輪換。”

及川沒有意外地點頭，又看向京谷：“小狂犬——别搖頭啦——這種時候不可以逞強哦？”

京谷：“……現在還沒問題。”

“嗯，那覺得需要恢複體力了及時和我說。小岩這會兒應該還好吧？小須看起來也沒什麼問題？”

京介調整了一下自己額頭上的吸汗帶：“嗯。雖然跑動比較大……不過想到對面為了打出這麼遠的球也很耗費精力，感覺還蠻不錯的。我的體力儲備還很充足。前輩呢？”

及川笑眯眯道：“我也還好——别這個表情啊小狂犬！你的體力比去年已經好太多了，溝口監督盯着你不準加練太多是因為你真的總是亂來啦！”

京谷賢太郎：“……五局會體力不夠用。”

及川：“循序漸進——以及，别擔心啊，我們背後還站着可靠的隊友呢。”

他轉頭看向旁邊的替補選手們：“在場外也别松懈——視角不一樣，看到的東西也會不一樣，等實際上場就可以運用起來。”

“是！”

*

裁判吹哨後，重新上場的選手開始準備發球。

這一局是青葉城西先發，京谷賢太郎起手十分利落，幾乎是在裁判吹哨的瞬間就把球抛了起來。

“啊——可惜！是自由人接的球！”間野爽太忍不住喊出聲來。

“而且一傳很到位。”箱守修認真地注視着球場，“感覺這一球也會傳給白鳥澤的王牌選手。”

小村贊同地點了點頭，然後突然扭頭看向身邊的國見和金田一：“說起來，我記得北川一中和白鳥澤以前也是宿敵了……你們兩個以前就和白鳥澤的那個王牌打過比賽嗎？”

金田一：“啊，如果作為替補出場算打過那就算。”

國見：“上場也有過吧。不過那時候的牛島若利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

“初中生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和高中生一樣吧。”國見含糊地說，“光是體格差距就很大了。”

——但其實還有别的不同。

他沉默着繼續看向球場。箱守的推測是正确的，白鳥澤的10号二傳手确實把球傳給了牛島若利，這一球顯然非常契合後者的進攻習慣，給足了他預備的時間。

他看過牛島若利的進攻——但初中時的起跳扣球和現在差别太大了，至少那個時候白鳥澤初中部的核心雖然是牛島若利，卻沒有高中部這樣整支隊伍全心全意地隻為王牌而服務的感覺。

習慣了青葉城西流暢且融洽的團隊配合，再看其他學校的場上表現就能察覺到那些細微的裂縫——牛島若利進攻時不會有攔網跟進，也不會有假動作掩護——但偏偏，白鳥澤的王牌有着不需要這些也能夠進攻得分的實力。

可白鳥澤去年輸過一次了。他們應該也能意識到，純粹的實力并不一定能擊破足夠優秀的團隊配合。

——為什麼沒有做出調整應對？雖然配合練習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但如果想要做，他們應該也可以挪出一部分訓練量放在這上面。

——是不想這麼做嗎？

國見看了一眼再一次把球托起、傳給前排12号副攻手的白鳥澤首發二傳。

——還是，做不到呢？

及川曾經說過，國見的頭腦是真的很靈活，所以隻用在排球場内太浪費了。

“比賽可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啊。”及川說，“對手熱身時的狀态、選手之間的氣氛、對方闆凳上教練和監督的決策、上場的替補球員的心态……如果是小國見的話，應該能察覺到一點吧？那種——伸手可以抓住線索的感覺？”

國見看過白鳥澤之前的比賽。

他指的不是今年白鳥澤之前的比賽，而是去年春高預選和IH預選的比賽。

白鳥澤的整體實力都比去年強了。但他們之間的裂縫也比之前更大了。

——及川前輩大概也察覺到了，但是在球場上的視角和球場内不同，要說整體，還是他這邊看得更清楚一些。

“砰！”

漫長的拉鋸戰之後，這一球終于落在地上——青葉城西半場的地面上。自由人的補救距離排球僅有兩指寬，須川京介趴在地上，手握緊成拳，過了幾秒才不甘心地爬起來。

白鳥澤一球換發，12号的副攻手轉到發球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