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三月份時，伊達工業的防守是鐵壁銅牆，那麼現在他面對的青葉城西就是看似溫吞其實紮手的刺猬。

他沒有被攔死，但這一球無論向哪個方向扣殺，對方總能從容應對。

——但，是你們提出要求，希望我能在這次比賽中全程出席。

——交流賽的本質不是為了奪取這一場勝利，而是為了找出不足并彌補。

——這是不是意味着，青葉城西也在某種程度上認可我的實力？

——也許這隻是我一廂情願的妄想，但這個時候，既然影山把球傳給我，我就不能辜負這份信任，而應該打出我最擅長的進攻！

他深深地吸氣，而後用力揮臂！

“！”須川京介迅速地向右橫跨一步并攏手臂并略略向右揚起。

剛才這一球非常難判斷——對面的王牌以相當兇猛的姿态扣下了一個壓線的直線球——但京介的本能快過大腦，直覺先于思維判定這是壓線球，因而迅速動了起來。

“救得漂亮！”

轉到前排，這會兒站在2号位和3号位之間的及川笑眯眯地稱贊。

他略略屈膝起跳：“小狂犬！”

後排的京谷聞聲而動。

“攔住！”烏野的澤村高喊出聲，前排的日向迅速往這邊挪移過來。

而後，及川的手觸及那個球，左腕突然發力，把這一球扣在了對面的球場内。

“砰！”

排球砸中了烏野半場的地面，站在一旁的裁判迅速吹哨，并平平地擡起手臂，示意青葉城西方得分、本局結束，本場比賽大比分2:0結束。

攔了個空的烏野球員：“……”

揮了個空的京谷：“……”

面對後者兇惡的眼神，及川面不改色，笑眯眯道：“哎呀，抱歉抱歉，對面的攔網跑得太快，這麼空的半場，我實在忍不住就自己進攻啦——”

岩泉扭頭一臉懷疑：“真的？”

“诶，小岩居然不相信我嗎？”及川露出受傷的表情。

松川端詳了他一會兒，然後得出結論：“假的。這家夥一開始就想着自己進攻結束比賽吧。”

京介習以為常地拍了拍同級主攻手的肩膀：“之後再讓矢巾給你傳球好了。比賽結束，該列隊啦。”

*

賽後。

“啊，京介哥你們果然很強！但下一次我們會赢的！”

球場外，日向手舞足蹈地比劃着：“那個跳起來‘咻’、然後‘砰’、還有之後的‘唰’——”

京介：“……不行，果然還是完全沒聽懂你在說什麼。”

他無奈地搖搖頭，又忍不住笑起來：“烏野……比去年要強了，但是在配合上面還要提升。”

“去年？”西谷目光灼灼地看過來。

京介：“……”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臉：“因為西谷君初中的時候就很出名了。所以我有特地去看過烏野的比賽。”

西谷：“！”

烏野的自由人瞪大了眼睛。

京介真摯地說：“就……我初中剛開始接觸排球的時候，其實沒有覺得它對我來說多重要。但後來被前輩帶着去看了千鳥山的比賽——自由人也可以發揮很重要的作用、可以帶動整支隊伍的氣氛、可以成為隊伍中最重要的一員——西谷君讓我感受到了這一點。”

西谷：“……啊，這樣嗎！”

烏野的二年生拼命想假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臉上還是有抑制不住的興奮和笑容。

“——我也覺得你很厲害！”他磕磕絆絆地說，“之前旭那個打手出界飛得那麼遠，你還能救回來！”

“西谷君也是！能在接球之後迅速站起來回場内，超級靈巧的！”

……

矢巾拍了拍渡的肩膀：“感覺如何？”

渡：“還行吧。須川真的很厲害，但他也真心認為西谷、古森、夜久前輩他們都很厲害。能在這種狀态下還繼續和對手交流學習，非常了不起。”

“……等等，你是不是戴上了什麼須川濾鏡。他們這會兒隻是在互相誇來誇去了吧？！”

渡心不在焉：“嗯，不然把西谷君也拉進自由人的LINE群吧——”

*

另一邊。

“小飛雄，這次打得還不錯嘛。”及川笑眯眯地抱着手臂，看向影山飛雄。

影山被捉弄過太多次，看到及川這張笑臉，本能地打了個寒顫，又強撐着不肯服輸：“下次烏野會赢的！”

“诶——”及川拖長了聲音，“在對手的主将不在的情況下，烏野照樣會輸掉——你們連我的發球都沒見識到，怎麼就覺得自己能赢啊？”

“因為——除開我，烏野還有很多強大的選手。”影山說，“我們會赢的。”

——在一年之内進步神速的日向，看似敷衍但在攔網方面毫不含糊的月島，球隊内最強大的守護神西谷前輩，團隊中最強大的王牌東峰前輩，隻要在場上就能讓隊友穩定下來的澤村前輩，永遠不會在心态上認輸的田中前輩，當我在場上時、總會照看我的後背的菅原前輩……

“抱——”他轉向皺着眉看向這邊的金田一和國見。

“——停！”金田一露出如臨大敵的表情，“不許說道歉！”

影山：“……”

他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順帶一提！”金田一繼續說，“我也不會向你道歉的！我們之後也是敵人、你依舊是我最想擊敗的對手，這樣就好了！沒有必要‘和好’什麼的！”

影山：“……哦。”

他難得露出這幅“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樣子。

但——

“你是不是傻。”國見伸手敲了一下金田一的腦袋，在對方敢怒不敢言的神情中吐槽，“剛剛這場比賽是我們赢了。你已經擊敗影山了。”

金田一：“……呃。”

國見繼續：“而且初中的時候根本就是這家夥先做錯的吧！他要道歉接着就好了啊！”

“诶，但當時在球場上生氣不肯配合也不對吧？”金田一小聲說。

——知道這一點就别說出來啊。我們這邊能占上風不是很好嗎？

國見輕輕吐出一口氣來。

——算了，金田一也就是這個風格。繼續和他當隊友也不壞。

“總之，下次青葉城西也會赢下比賽。”他平淡地對影山說，“6月份就是IH預選，先加油打進半決賽遇到我們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