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0.3秒的猶豫，金田一勇太郎就做出了決定。

——應該還是10号的進攻吧！烏野的實力不強，應該會盡可能利用10号在前排的時間得分。而且10号看起來就是要扣球的樣……

影山飛雄将球傳了出去。

目标是身穿3号球衣的東峰旭！

金田一判斷錯誤。

右路的花卷竭盡全力起跳，最後也隻是勉強用手指撥了一下這個球。

球速沒能被減緩，京谷沖刺過去，還是沒能趕在它落地之前救起它。

——速度很快，扣殺的力量也很強，真不愧是曾經那個西光台的東峰……

——不過更麻煩的還是影山飛雄。烏野的進攻完全掌握在他手中，翔陽的進攻不跟上不行，跟上又會分散攔網的力量、還未必能成功攔下。金田一這方面還是太稚嫩，完全被牽着鼻子走了啊。

*

“哦哦哦！扣得好啊旭！”

“扣得好，旭前輩！”

“日向也幹得漂亮！騙走了對面的攔網啊！”

面對青葉城西，開局能兩次一球換發，烏野的氣勢顯然迅速提升了起來。場外的替補學生歡呼雀躍，一旁還在學習排球常識的武田老師也露出了遮掩不住的笑容。

——嘿嘿！嘿嘿！雖然我還不太懂這些，但是大家不是做得很好嘛！

菅原孝支：“……”

——小武老師為什麼突然一邊露出奇怪的笑容一邊搖晃起來了？

他搖搖頭，伸手拍拍月島的肩膀：“加油哦！月島，也讓對面看看你的攔網！”

月島螢：“……”

月島螢面無表情：“哦。”

他和輪轉到前排準備下場的自由人西谷夕換了位置。而之前發揮了大作用的日向翔陽則站上了發球的1号位。

*

日向翔陽的發球……總之，實力限定在上手發球的普通水準。

這是在場熟悉他的選手都知道的事情——他之前沒有什麼練習排球的條件，僅有的時間也優先放在了接球、墊球和扣球練習上，發球方面……咳，雖然他看過前輩們超強的跳發球之後就激動地整天詢問跳發球的技巧，但發球也不是一兩天就能練出來的東西。

但大概是第一次和真正屬于自己的隊友一起打正式的六對六比賽，站上發球位的日向頗為激動。

——這就是有可靠的隊友的感覺嗎？

——這就是，球網這邊的人都是同伴的感覺嗎？

原本夢想着能獲得更多的托球、更多進攻機會的日向翔陽，在剛才發現影山沒把球傳給自己而傳給了東峰旭時也沒有感到憋悶。

——這是我創造的機會，對吧？

——因為我引走了對面的韭菜頭，所以旭前輩可以更好地進攻了！

——這種感覺真是太棒了。

——我果然，最喜歡排球了！

熱血沸騰之外，球網對面的還有他一直很尊敬的鄰居哥哥。

雖然總說着要在高中擊敗所有對手、前往“小巨人”曾經去過的東京體育館中央球場，但看了1月份春高比賽直播的日向翔陽很清楚，青葉城西真的很厲害。

——京介哥很厲害、京谷前輩很厲害、矢巾前輩和渡前輩也都很厲害。

——想要擊敗他們。

——想要，在球場上站得更久！

在哨音吹響後，他一邊在心裡這麼對自己說，一邊用力抛起了球。

*

有聽說過一個概念嗎？

理論上，同一個現實中存在着無數條可能性世界線，但也僅僅是理論存在，而沒有化為實際，世界僅僅沿着其中一條世界線運行。

複數的世界線彙聚在一起，形成了比世界線更大的“世界的分岐路”。在這個分岐路的範圍包含内，所有的世界線最終會收束到同一個結果。

從學術角度上來講，眼前的這一幕或許不能被準确地定性為“世界線的收束”……但就好像那個無論日向翔陽的接球實力提升與否都堅定地掀飛烏野高中教導主任假發的那個排球一樣，或許也存在這麼一個在既定範圍内、必須被日向翔陽砸到影山飛雄腦袋上的排球吧。

“砰！”

被矮個子的副攻手滿懷激情打出的球在抛球時就高度過低，心潮澎湃的日向又用了十成十的力、拼命地打歪了這個球——

——明明影山飛雄這一局的站位是在5号位，他隻是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内盡可能地貼近了前場。

但這一球就是以一種毫不猶豫的、仿佛金屬被磁鐵吸引那樣的勢頭——直撲影山飛雄的腦袋。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