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的第二天一早，排球部就開始了慣例的晨訓。

昨天下午做過自我介紹的五個一年級新生都提前到校了。推開社辦的門，早到的前輩已經在換運動服，新生們趕緊把自己的運動服也拿出來換上，跟着一起進體育館訓練。

及川暫時還不能動腿，人卻閑不住，一早到了體育館，坐在旁邊的長闆凳上一邊做簡單的托球練習，一邊觀察新生的情況。

昨天下午，他特地抽空問了京介其他學校的情報。

“白鳥澤有個很強力的一年生，五色工。”京介說，“川西拍過他進攻的視頻向我炫耀，看得出來實力很不錯，應該是作為牛島前輩的接班人來對待的。”

“又是一個小牛若？”及川皺起臉，又放輕松了一些，“唔，這種情況下，他們的二傳不知道能不能平衡好球權——”

“伊達工業那邊招到了新的自由人；條善寺的主力本身就是二三年級，估計沒什麼特别亮眼的新人——有的話照島肯定第一時間炫耀了。”

他又翻了翻LINE群：“宮城縣之外的話——啊，夜久前輩說他們今年有了個很值得期待的新人，是混血——不過現在還完全不會打排球——噗。”

“枭谷補了一個1米91的副攻手……”

“——可惡！金田一也才1米89！”

京介假裝沒聽到，繼續：“鷗台也有一年級的副攻手——感覺之前三年生畢業之後全國的隊伍都突然開始缺副攻手——稻荷崎——诶，稻荷崎最奇怪，宮侑在群裡大喊大叫說今年他們有了絕對的王牌選手，一定能勝過所有學校。”

“诶？”及川很感興趣地湊過來看京介翻聊天記錄，“很厲害的一年生？”

“——呃，角名說是一位三年級的前輩，之前一直在當替補。”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及川：“我沒懂。”

京介：“……我也不懂。”

沉默了片刻，京介忽略掉畫風突變的稻荷崎：“井闼山——啊，果然也有很強的新人，真水前輩和賀幡前輩畢竟都畢業了，不過他們算是名校了，生源方面也不用擔心——另外一林也說招到了很不錯的新生。”

“基本上都有新鮮血液進入啊。”及川丢開筆記本，向後一仰，“人員變動，各個隊伍的實力也會有所起伏——唔，不過無論對手變成什麼樣，我們還是要去争奪勝利就是了。”

——不管對手更新換代（？）成了什麼樣，穩步提升己方實力總沒錯。

*

這天下午，及川先安排了今年的新生對抗賽。

五個新人，加上矢巾和須川；對陣岩泉、松川、花卷、京谷、沢内、溫田和渡。

新生這邊有二傳和強力自由人，一邊是配合默契但有實力不強的闆凳球員的老将。

就打一局，25分，及川坐在場邊的高椅子上充當裁判，方便觀察隊友們在球場上的狀況。

——出乎意料的，新生隊這邊打得異常頑強。

這固然有須川連續救球的原因在，但新人本身表現出來的頑強的韌性也超出了及川的預期。

相比之下，失去了二傳手的老匠隊在開場甚至還混亂了一陣。這群人姑且商量着讓花卷暫時充當二傳，但花卷沒怎麼刻意練習過假動作，倒是讓新生隊的防守變得輕松許多。

雖然最後沒輸，但終于拿到25分時，連岩泉都忍不住抹了一把額頭：“三對三也就算了，七對七沒有正式的二傳手太累了。”

不能騙走攔網也不能騙過防守的自由人，金田一和小村又在被突破幾次攔網之後聽從矢巾的指令，起跳攔網時隻是盡可能拿一觸——新生隊裡有一個須川就夠可怕了，光仙出身的箱守接球實力也相當不錯，着實有點吓到他們。

“是小岩你們太菜了！”及川記了兩頁的筆記，聞言吐槽，“沒有二傳手就打不出像樣的進攻——溫田和沢内也是！三月的比賽之後是不是有點松懈了？我要打電話給宮崎前輩請他回來教訓你們了！”

确實因為新生即将入學所以有點放松的溫田和沢内：“……”

雖然有正常保持發球練習但在其他方面也開始馬虎大意的志戶：“……”

“那也正常。沒有二傳手的隊伍就沒有了靈魂，沒有及川的青葉城西隊伍那就不是青葉城西了。”花卷把手臂搭在松川肩膀上，難得這麼誇贊及川。

及川：“……”

他嚴厲的表情頓時擺不下去了。筆記本往旁邊一摔，今年高中三年級并且絕對性别為男的排球部主将做了個非常少女的捧臉姿勢：“嘿嘿，果然沒有我在就不行啊！”

“是啦是啦。”松川棒讀。

“唔，不過旁觀果然還是有很多看不出來的——唉，醫生說我既然以後想當運動員，這會兒就再忍耐一下——不然我自己上場才更好摸新生的底。”及川抓抓腦袋，然後扭頭看向溝口監督：“監督！這個月我們能約比賽嗎？”

溝口監督無語：“縣内但凡是個打排球的都知道你上個月剛扭了腳。要約也不會現在就來約，至少要等你恢複完好——至于覺得有機會打一場就好的學校，你可能也要挑挑揀揀嫌棄他們實力不夠當磨刀石……”

自從去年及川當上主将，溝口監督就認清了這個主将的真面目——在排球方面，這家夥龜毛得要命！人家有交流賽打就覺得不錯，這人還要挑挑揀揀，每場比賽都要看看能給隊伍帶來什麼益處才點頭同意。

“才開學第二天。”入畑教練笑呵呵地說，“也不要這麼着急。”

入畑教練倒是知道溝口監督最近在忙的大事——如果溝口真能努力成功，排球社最高興的大概就是及川——不過事情沒成之前，還是别告訴他們了，省得之後空歡喜一場。

“唔，那就還是先隊内打三對三吧——”及川一邊念叨着一邊說，“剛好，新的隊服也可以先做起來——”

都是高中男生，發育期還會長高。開學的測試，一群人都或多或少長高了點——京介的表現特别明顯，他入學的時候才一米六，開學第一天一測身高，居然已經竄到一米六五了。

他自己測出來也頗為驚奇：“所以我一月份到現在一下子竄了兩厘米多！怪不得總膝蓋疼——我還以為是摔出來的！”

溝口監督：“你自己不是定期去醫院檢查嗎？沒查這方面内容？”

京介一臉無辜：“去年十二月剛測過骨骺線還沒閉合，我覺得這個屬于正常長高——而且冬天的衣服褲子都偏大，根本感覺不出來衣服短了什麼的。”

他一揮拳，頗為興奮：“啊，照這樣長，我明年就可以到一米七了！”

已經過了一米七的渡非常理解他的心情：“啊哈哈，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