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兔的直線球拿下一分後，輪到枭谷的鹫尾辰生發球。

單從力量上判斷，鹫尾和猿杙不相上下。這一球由岩泉接下，然後給到及川。

枭谷轉位之後，站到他們前排的副攻手就變成了之前隻在正式比賽裡充當救場發球員的一年生中野裡憐音。但枭谷是東京乃至全國有名的排球名門，替補球員自然也比青葉城西的替補球員要強上一線。一米八五出頭的副攻手穩穩地站在中路，注視着在球網對面的飛起的排球，一副球在哪個方位他就要去哪個方位的架勢。

及川這一球傳給了在左路的花卷貴大。後者迎上一個二傳手并半個副攻手的的攔網，輕松打出一個斜線球——但枭谷顯然不打算就這樣讓青葉城西再次一球換發，後排的主攻手木葉一個前撲，把球救起來：“補救！”

“救得好！”赤葦一邊跑一邊高聲道，“——中——”

“——赤葦！”木兔的喊聲蓋過了赤葦的。

在排球比賽中，接球、傳球之間其實僅有非常短暫的、排球在空中的那一點點時間，赤葦原本想好了要傳球給中野裡，聽到木兔的聲音，伸手出去墊傳的動作迅速地完成了調整。

“——木兔前輩！”

這次攔在木兔面前的是雙人攔網。

直線的球路依舊空着，木兔愉快地起跳。

“那個彈跳力、那個扣殺力量——”

場外的志戶非常感同身受地縮了縮脖子。

算起來，春高之後新鮮出爐的全國高中生王牌主攻手排行榜上，佐久早聖臣、牛島若利、尾白阿蘭倒是都見過了，今天見識了木兔的扣殺——青葉城西沒交手過的居然隻剩下狢坂一所學校。

“我懂，”沢内歎息，“包括岩泉在内，這群主攻手真的都很吓人。希望四月份新生能來優秀的副攻手……我們倆都上正式比賽還是差一點。”

“畢竟平常加練更多的是專注發球方面。”志戶很有自知之明地說，“新生我覺得倒是不用擔心。我之前聽教練提到過，他們有在接觸初中生了。青葉城西這次春高拿了全國亞軍，對那些初中生而言還挺有吸引力的。”

“放心吧。”矢巾輕快地說，“我之前和相田聊到過這個——他不是北川一中畢業的嗎？北川一中之前雖然沒拿到全中的縣大賽冠軍，但還是有幾個個人實力強的好苗子的，其中有兩個應該定了要來青葉城西。”

“北川一中……”溫田仰着頭想了一會兒，“我有點印象，是不是有個很厲害的二傳手——我不是說及川前輩，總之上了報紙的——”

“影山飛雄吧。”渡說，“及川前輩升入高中之後，縣内的二傳手應該都記住了影山。實力很強，聽色麻一中的後輩提到過，還有‘球場上的國王’這種稱号呢。”

“聽起來真拉風。”矢巾感慨，“如果影山也來青葉城西的話——啊，隊内二傳手超标，感覺我要當三年替補了。不過相田倒是沒提到影山，也不清楚四月份之後他會落在什麼學校。”

“現在縣内算算：我們有你和及川前輩；白鳥澤的濑見和白布都很優秀；條善寺的風格很特别，我懷疑就算影山去了那邊也沒法換下二岐；伊達工業倒是——”

“茂庭前輩也很厲害啦。”矢巾說，“不過影山如果去伊達工業倒是真的大概率能換下茂庭前輩。伊達工業前後輩關系一直都很好，影山又是很全能的二傳，攔網也厲害——”

“還是别瞎操心了。”沢内說，“四月份也快了——唔，縣大賽之後就放假了——”

“在這之前還有縣大賽。啊，到時候也要狠狠打敗條善寺、伊達工業和白鳥澤！”

“哦哦！”

*

場外的替補球員在低聲交談，場内的首發選手則全神貫注地盯着球。

木兔直線球出手的刹那，京介從花卷和松川背後閃了出來——前一次直線球他還隻是堪堪趕上，這一次球落到木兔手裡之前，他就已經移動到了後場中路。

這次的直線球方向空隙是他刻意留出來的，這會兒向前一個魚躍式撲救，輕松救下這一球，還有餘裕做一個流暢的前滾翻，迅速站起并補回之前的位置。

“救得漂亮！”及川的聲音中蘊含着喜悅，“小狂犬！”

京谷之前沒參與攔網，這會兒早已蓄勢待發，及川的“K”發音剛出口，他就已經開始助跑。

“回防回防！”枭谷的後排的猿杙喊道。

赤葦和中野裡迅速往左移動。兩個人跑得飛快，後排的木葉開始跑動補位。

——斜線球？直線球？

京谷毫不遲疑，揮動手臂，用力擊球。

“斜線！而且是直接突破——”

“扣得好啊京谷！”

青葉城西的休息區歡呼雀躍，枭谷的教練卻無奈地搖了搖頭。

“中野裡還是有這個毛病，對面來球的力量足夠強，他就下意識地會偏移手臂。”

“唔，畢竟剛剛對方那個扣殺真的很可怕嘛。”站在一旁的經理雀田薰說。

“站在排球場上，第一件要學會的事情就是不能害怕排球。”泷澤教練說，“中野裡其實有很不錯的天賦。他對時機的判斷非常準，跳躍力也不錯。但手臂的問題……”

中野裡憐音出身于東京一所排球不算特别強的初中。那所學校的的教練水準并不強，學校本身也沒有野心，所以中野裡的攔網毛病還是到了枭谷高中才終于得到糾正。

“他好像是說，因為初中的時候現場看過非常強力的扣球，所以有點心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