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荷崎的攔網緊緊盯着青葉城西的二傳手：他會把球傳給誰？這會兒有不止一個選手在助跑，甚至包含剛剛沒有舉起手的右路的主攻手。

黃藍相間的排球離開了及川的手指。這是一個向前飛行的路線——不會是右路，那麼——

“是後排進攻！”宮侑大喊。

國城移動得太快，這會兒再向中路起跳也趕不及攔網，所以岩泉最後要面對的是宮侑和大耳兩個人豎起的高牆。

稻荷崎顯然也清楚這是整場比賽的賽點，丢掉這一分就意味着今天的半決賽到此結束，這會兒的防守相當嚴密，後排的三人分列左右，準備好了應對這一球突破攔網之後的接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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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泉深吸一口氣。四步助跑後，他高高起跳。

及川的托球依舊是那麼順手——高度、角度、速度都完全契合他的進攻習慣——那他也該給出足以匹配這個二傳手的實力才行。

他的技巧一直都不算出衆，唯一能放在全國也排得上名号的就是力量這一項。

岩泉凝視着眼前的雙人攔網，确認好自己要進攻的路線，然後揮動手臂。

“砰！”

排球重重地擊在大耳的手掌上。

大耳練本能地想要下壓十指，但這一球力量太足，速度太快，他沒來得及動作，球已經飛快地向青葉城西後排的方向飛了出去。

——攔下了？

——不對！

這一球折返的球路很高，速度也很快，威勢足夠飛到球場外——這是一個打手出界！

宮侑下意識地鑽過球網，想要沖過去補救那個球——但平時看着很短的半場距離在這一會兒顯得那麼長，他才跑到青葉城西的自由人身邊，排球已經在場外落地了。

毫無疑問的出界球。

27:25，青葉城西拿下了半決賽的第四局比賽，大比分3:1勝出，獲得了晉級春高決賽的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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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扣得好！！！”花卷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他發出一聲大叫，“岩泉你力量也太強了吧！扣得太漂亮了！這種球根本救不回來！”

松川看着比分跳完，心裡提起的一口氣才算松下來，然後腿一軟直接坐在地上了，隻能有氣無力地舉起一隻手：“啊，這一球有我一半功勞。你們知道岩泉之前拉着我練習這個的時候我被他砸了多少次麼？每次都是用大猩猩的力氣招呼我，我有時候懷疑我是不是突然變成了及川……”

及川假裝沒聽見：“小岩扣得好！果然不愧是我們的王牌！帶來勝利的王牌！”

來田還在恍惚：“啊啊啊啊赢了稻荷崎！我們居然能赢稻荷崎！圭吾你看到了嗎我們赢了——！”

替補席上的選手們已經沖進了場内。園伸手扶了一把精疲力竭的岩泉，京谷相當難得地主動支撐了一下有點腿軟的及川，渡端詳了一下京介：“你額頭還痛嗎？”

京介這會兒顯然心情很激動，這會兒回答的聲音也非常響：“你不說我都忘了！好像還有點！”

場邊的溝口監督：“——趕緊列隊，結束之後去醫院再檢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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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輸得……超徹底的。”國城低聲說。

他有些脫力的坐在球場上，場邊的歡呼聲和鼓掌聲都仿佛很遙遠——隻有巨大的電子顯示屏上的比分格外鮮明刺目，提醒他稻荷崎的春高之旅到此結束。

他高中最後的排球比賽……止步全國四強——

“……輩、前輩？”

“啊，大耳，我沒事。”

他擡起手，捂住自己的臉。

“——打得不錯。”從替補區走出來的十文字說。

“不是吧，十文字，連你也說這個？”

“雖然比賽是輸掉了，但是打得很精彩，難道還不許我說實話嘛？”

“我去年可是還和前輩吹噓過今年要帶隊拿全國冠軍的。”

“是啊，前輩們還來看比賽了。”

“……我怎麼感覺你不是來安慰我的，是來埋汰我的？”

十文字擡手輕捶了他一下：“畢竟你是個沒有人埋汰你，你就會自己拼命埋汰自己的家夥。”

國城想笑，但是最後還是隻吸了一下鼻子：“——抱歉啊，食言——”

他哽咽着說不下去了。

“我說啦，比賽打得很不錯——現在該列隊了。”十文字說，“你可是主将，穩住啊，你不穩住，隊裡那幾個一年級——”

國城擡眼看向宮侑和宮治。宮雙胞胎不知什麼時候又争吵起來，角名站在一旁若無其事地煽風點火，尾白阿蘭正站在他倆中間試圖把他們分開。

“——這群家夥，等他們三年級了，稻荷崎會變成什麼樣啊。”他忍不住低聲說。

“說不定會拿到全國冠軍？”十文字暢想了一下，“當然隊内的氣氛說不定會更加……”

——聽起來和他們已經沒什麼關系了。

當現在的一年級升入三年級，不管是國城巧還是十文字勇都已經高中畢業，升入大學或者進入社會工作。

“無需追憶昨日。”國城念出稻荷崎橫幅上的文字。

十文字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但稻荷崎可不是我們的‘昨日’。哪怕是畢業了，我們也是稻荷崎曾經的一份子，關心母校的成績有什麼問題嗎！”

國城：“……你說的沒錯。”

列隊鞠躬後，他在裁判的指揮下走到網前，以主将的身份和青葉城西的及川徹握手。

“打得漂亮。”他說，“不過下一次，我的後輩們一定會赢過你們的。”

及川頓了頓：“那就來試試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