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侑很興奮。
他在比賽場上通常都是興奮的,僅僅是今天的這一場比賽中也有不止一次感覺到自己今天狀态很好。
但是,之前都是“啊,我的狀态很好”,現在卻變成了“我們的狀态絕佳”。
作為稻荷崎的二傳手,他非常清楚地察覺到了這一點。
素來被诟病不穩定的稻荷崎,在上場第四局之後,終于發揮出了他們最強的實力。
*
“這可是第四局。”秋村吐槽,“這群狐狸的體力也不算強項,但剛剛尾白阿蘭打出來的那個強攻……”
“……直接突破了青葉城西的攔網啊。”吹田皺着臉,頗有點感同身受,“是剛才休息過的原因嗎?”
*
“突然被傳染了吧。”遠在兵庫縣,常年敗在稻荷崎手下的姬路北高的學生對着視頻吐槽,“那群家夥和串了鎖鍊似的,一個飄起來全員跟着飄,兩個穩定了全員都能穩住。”
“這下青葉城西要麻煩了。”另一個學生眼見稻荷崎剛拿回發球權,前排的副攻手又十分神勇地單人攔網得分,忍不住說,“大比分落後算什麼。稻荷崎狀态起來了讓二追三也不是什麼難事。”
前一個學生惆怅道:“我以前覺得世界是唯物的,直到我遇到了稻荷崎才發現真的有這種簡直唯心開挂的類型……”
第三個學生正色:“這叫他們自身實力足夠強。與其說他們的發揮總是在50%到200%之間跳動,不如說是25%到100%——強大的實力或許有天賦的影響,但依舊是努力和汗水所堆疊出來的。唉,稻荷崎那群家夥如果能有鷗台的穩定程度,想要全國奪冠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你為什麼這麼吹我們的死敵。”
“——因為我們輸給他們了。我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少努力,所以我相信他們一定是付出了更多才站能站在我們的頭頂。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不勞而獲的事情。”那個學生說着頓了頓,然後捂住臉,“而且他們是真的強才能說明我們輸得不冤。”
“……有道理。”
*
壓抑。
這是及川這一局的整體感覺。
好不容易開場岩泉突破了宮侑的發球局,雙方各自一球換發了一次之後,稻荷崎換到前排來的副攻手角名倫太郎又相當迅速地從青葉城西手裡拿下了一個攔網得分。
眼見比分開場就爬到6:2,溝口監督趕緊站起來叫了暫停。
“抱歉,我的。”園一邊擦汗一邊說,“剛剛應該打吊球的。”
“宮侑在邊上防着呢。”岩泉說,“下一球拿回來就好。”
“有點難啊。”矢巾扭頭看着稻荷崎闆凳區那邊歡快的氣氛,忍不住說,“前三局……稻荷崎的整體感覺和現在都不一樣。”
及川把毛巾整塊地按在自己的臉上,感覺了一會兒驟然暗下去的視角,然後放下手,露出依舊保持着微笑的臉來:“我還以為這是我們今天比賽開始之前就已經知道的事情了——稻荷崎的實力比我們強。”
他斬釘截鐵地說:“但論穩定的團隊合作而言,我們比他們強多了。”
——但他們現在的配合也比之前好多了。渡這樣想。
他在場下,看得相當清楚,之前有一球京谷準備起跳扣殺的時候,對面的攔網和接球擺出了相當默契的防守陣型,攔網漏過的部分由後方球員成功補足。要不是對方最後的反攻被園和矢巾雙人攔網防死,現在的比分就要變成7:1了。
“确實,他們這會兒的配合也像模像樣起來了。”及川假裝沒注意到渡的動搖。
——他們的配合,就像是突然上了油的自行車鍊條一樣。
這個比喻突然跳進他的腦中,而後又被他迅速趕出去。
“不過——”及川環視自己的隊友們,“乘法和指數還是有差别的,對吧?”
來田忍不住笑起來,這是他曾經做過的比喻:“确實,及川直接把乘法提升到次方了——所以算總和還是我們強才對。别被對方的氣勢帶着跑了啊,大家!”
“是!”
*
三十秒的暫停一眨眼就結束了,球員們重新回到場上。
依舊是稻荷崎的大耳練發球。
他這一個跳發打得相當刁鑽,京谷接球的時候沒能調整好,球直接飛到了前排。
矢巾起跳,堪堪趕在對面的尾白碰到球之前單手把球往回勾了一下。他的單手技巧不太行,松川隻能在第三次觸球機會時把球墊過網。
“機會球!”宮侑高聲喊道,“我來!”
他在三米線左右的位置把這一球上手托出去:“治!”
“三人攔網!”大耳提醒。
這一球稻荷崎接得輕松,也意味着青葉城西有充足的時間調整攔網。岩泉、園和矢巾三人同時在宮治面前起跳,嚴嚴實實地防死了宮治要進攻的每一條路線。
宮治無從下手,倒也半點不慌張,直接在半空中扭腰向左,把原本準備扣下去的球重新向左路方向上傳了出去:“阿蘭!”
尾白阿蘭在4号位準備已久。他做了充分的助跑、起跳。沒有攔網的時候,對面的空隙一覽無餘,他挑選了一個空隙,重重地把球扣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