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二傳占據1号位的站位,宮侑的發球和及川的發球通常是随着發球權的轉換連續出現的。
但是相對于宮侑的雙刀流,及川的發球僅專注了跳發。倒不是說他沒試過跳飄球,但那種發球的練習需要占據太多的時間,他甯可花費更多的時間專精一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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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對準自己而來的發球,尾白阿蘭停頓了一瞬,然後迅速向左側擺動雙臂,接起了這個球。
這一次傳得相當漂亮,宮侑隻移動了半步,然後給在稻荷崎左路的宮治傳了個快球。
雙胞胎快攻無需額外的溝通,他們總是能敏銳地察覺到對方心底模糊的“球要過來了”、“請把球傳過來”的想法。京谷在及川發球之後就移動位置繼續盯着宮治,這一次不管不顧地提前跟着宮治起跳,竟然差一點就能碰到那個球了。
不過對京谷而言,差一點就等同于沒碰到。他扭頭看着被對方扣在這邊半場後方的那個直線球,不爽地發出咂嘴聲。
他不爽,宮治比他更不爽,連帶宮侑也跟着煩躁起來:“跑快點啊,别讓對面那家夥追上你啊!”
“你說得容易。這家夥一到這種時候就跟着我左右跑,慢慢習慣下來追上也不奇怪吧!”宮治說。
宮侑:“啧。”
無法反駁,但是看到對面的那個跑動很多的主攻手根本不管二傳做了什麼假動作,隻專注盯防單人,他也沒什麼辦法。
“對方隻是快要追上了,距離實際能攔下還早呢。”大耳安慰道,“他不是專門負責攔網的副攻手,這方面的技巧對比他們隊裡的二年級和三年級都有差距。而且他全場跑動的時間非常多,體力消耗應該也很大。”
宮侑心不甘情不願地往6号位走:“好的二傳手就應該能傳出讓攻手能得分的球——”
但排球場上,他會有五個隊友,還會有六個對手。他清楚自己的隊友會怎麼做,但卻不能判斷對手的習慣。
“啊——好想打出25:0的分數啊——”他仰起頭喊了一句。
宮治:“……我看你已經不是心理年齡減小五歲了,你今年就隻有五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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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在意。”及川拍了拍手,“現在我們和對方差三分——一點一點趕超回去!”
“是!”
稻荷崎這一球的發球員是三年級的主将國城巧。國城的之前的跳發都相當有力,這一球卻是犧牲了力量刻意發出來的短球——前排的京谷被迫接了一傳,算是被牽制住,沒辦法立刻跳起來打進攻。
及川接到球,内心做了個簡單的判斷:這會兒青葉城西前排的三人從左到右分别是矢巾、京谷和松川,矢巾的進攻很有可能會被攔下來,松川這會兒因為京谷接一傳後起身慢了,還沒有及時移動到他最習慣的中路,京谷也難以用萬全的狀态打出強力的扣殺——
最合适的看起來是由岩泉打後排進攻,但——
他能想到的策略,對手也能想到。雖然宮侑因為輪轉這會兒到了後排,但是稻荷崎的接應主攻手同樣擅長二傳,也具備一定的二傳素養,不會看不出這麼明顯的事實。
他眨了一下眼睛,在一瞬間下了決定:“矢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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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巾在聽到呼喊的瞬間開始助跑。
他的動作毫無猶豫,但内心還有些困惑——他的實力并不強,面對稻荷崎的攔網,他沒有突破的自信。
然後他在起跳的同時恍悟:這是及川前輩傳球給他的原因。
他對準對面三年級的手掌,打出了一個很合适的反彈球。
——無法突破的話就換一種方式。
——這一次的進攻遇到困難就重新來過。
作為二傳手,他在了力量的控制方面相當優秀,這會兒球往回反彈,須川京介輕松地上手傳球給到在前排的京谷賢太郎,後者有球可打,當即發揮出120%的力量奮力把這一球扣向球網對面。
稻荷崎這邊注意到對面自由人的上手傳球時已經提高了警惕,但對手的這一招也不是一直在使用,大意之下還是被突破了攔網。後排的赤木救球失敗,郁悶地搖了搖頭。
“别在意!”國城喊道,“這一球拿到手,他們的自由人就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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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不信。”園一邊做着準備一邊對來田說,“對面說不定有人在說‘這一球之後我們的自由人就下場了’之類的話。”
“我信。”來田抱着手臂,“須川在場真的很有壓迫力。哪怕隊内三對三的時候他在對面就等同于對面少一個進攻點,我也還是總覺得壓力會很大。”
園歎氣:“老實說,被對手小看我應該要生氣。但想到這個類比的對象是須川,我居然覺得完全氣不起來。”
“但?”來田顯然很熟悉園,等待他還沒說出口的轉折。
“但——”園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護膝,然後擡腳向前走去,“别人這麼說也就算了,如果我自己也這麼想,那不是等同于認輸嗎?”
他可以覺得壓力大,可以覺得緊張。
但,決不可以就此認輸,也絕不會就此認輸。
“加油,園前輩。”京介在場邊和他擊了個掌。
“嗯,看我的吧。”園望向對面的球員,充滿了鬥志。
他的對位是稻荷崎的王牌主攻手尾白阿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