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一樣？渡情不自禁地皺起臉：那時候的比賽隻是交流賽，這會兒可是沒有回頭路的正式賽；那時候矢巾背後還有及川，但現在須川的情況他們還不清楚；那時候的對手隻是縣内實力在八強和十六強之間反複橫跳的天山，現在的對手是春高的種子選手稻荷崎。

但矢巾的态度很鄭重，所以他強迫自己聽下去。

“簡單來說，及川前輩真的超——強的。”矢巾幹笑了一聲，“上了場之後才發現我根本沒辦法替代他的職責，那一瞬間有點覺得世界都崩塌了，我可能還是放棄排球比較好，畢竟完全沒有才能——之類的。”

渡擡起頭。

一旁的京谷瞥了他們一眼，繼續把目光移回到球場上。他當然沒有過類似的感受，但……原來矢巾這個看起來也很輕佻的家夥也會有這種想法嗎。

“但做過的練習就是做過的，哪怕對手再強，你付出的汗水也是唯一不會背叛你的東西。”矢巾轉過頭，擡手握拳抵在渡的胸口，“當你站在球場上的時候，隻要你意識到自己沒有後悔——沒有因為自己曾經偷懶過而後悔就夠了。你做了那麼多訓練、私下裡看了很多視頻、研究那些技巧——為的隻是在球場上站那短暫的一點點時間。”

他的目光很堅定：“難道要因為比不過須川、比不過及川前輩，就放棄掉自己一直在為之而努力的那一點時間嗎？”

渡：“……”

渡：“看不出來，你居然這麼喜歡排球嗎。”

矢巾：“呃，那倒沒有。但去年到現在被須川和京谷帶動着拼命訓練，總感覺如果上場之後因為緊張而白費了太可惜了。我甚至還沒在心儀的女孩子面前耍過帥呢，怎麼樣都得抓住這一次機會吧。”

“你有暗戀對象了？”

“在我單身的時候所有單身美少女都是我的暗戀對象！”

渡無語。

總覺得氣氛完全變了，但……

他最後還是笑了一聲，擡起手握成拳，在矢巾的手上輕輕一撞。

“确實。拼了那麼久就為了這麼一點時間，随便浪費掉也太可惜了。”他說，“在須川那家夥回來之前，我必須要好好守住大家的後背。”

*

這不是一項容易的任務。

但六個人的比賽中，他不是孤立無援。

當他這麼想的時候，入畑教練從外場入口處走了回來。

正巧卡在一球落地的時間點，連場内的球員都忍不住轉過頭來。

“須川沒什麼事，不嚴重。”入畑教練說，“我想他畢竟撞了一下，先休息一會兒，等第三局再回來。”

不止一個選手松了一口氣，矢巾扭頭看向渡：“好啦，這會兒你背後也有須川在了，不用擔心了？”

渡笑了一聲：“嗯，不擔心了。”

*

19:15稻荷崎占優的時候，渡重新回到場上。

園确認渡這會兒狀态不錯，松了口氣：“加油，渡。”

“沒問題，園前輩。”

渡比了個手勢，心裡雖然還有些緊張，但看着尾白阿蘭向這邊打過來的發球，身體比大腦動得更快。

這會兒後排有三個人防守，分别是花卷貴大、岩泉一和渡親治自己。後排人數增加，意味着渡本身需要承擔的防守區域減小，應對強力的發球也會更有準備。

尾白阿蘭不愧是被《月刊排球》評價為全國排名第四的高中生王牌選手，他的跳發球相當強力，但是經曆過及川的接發球訓練、又有隊友在旁邊幫忙分擔的渡能夠在這種發球下給出相當不錯的一傳。

甚至，因為是他上場，所以及川以前想過的“因為一傳不到位而假裝二傳隻能選擇某個區域”的欺騙戰術也能很好地被運用起來。

遊刃有餘就意味着他能刻意給出不到位的一傳。稻荷崎的角名也迅速地上當了——渡的實力和須川相比起來有很明顯的距離，尾白阿蘭的力量又是隊伍中數一數二的強，對面的一傳接不穩也很正常。

這個方向應該隻能選擇中路或者左路——

及川向球場的左側移步跟上了這個不到位的一傳，然後在起跳的瞬間做了個背傳。岩泉從三米線後助跑起跳，揮臂用力把球扣了下去。

——僅有還在前排的宮侑臨時反應過來，但礙于位置差得太遠，隻能看着那個球在最後反應過來轉身去撲救的大耳手臂邊上劃過，重重地砸在界内線上。

“那個一傳不到位是騙人的！”看着對面的選手擊掌慶賀，他郁悶地叫起來，“太過分了！”

“青葉城西的闆凳自由人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強一些。”國城說，“而且這會兒看起來心理狀态已經調整好了。”

“最主要的是，及川的實力足以支撐他在一傳不到位的時候給出優秀的二傳。”大耳說，“角名，你剛剛有點偷懶了。”

确實因為己方占上風所以有點松懈的角名倫太郎無法反駁：“……我知道了。”

“隻是一分而已。”國城拍了拍手，“這一局我們是能拿下的，下一球繼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