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畑教練帶着京介一路去了場内的醫務室。
檢查下來确實問題不大,隻是撞了一下,沒有腦震蕩的迹象,骨頭也沒什麼問題,駐場的醫生給他做了處理,京介當即說自己要回去球場上。
入畑教練歎了口氣:“頭不疼了?”
京介平時見慣了入畑教練樂呵呵的樣子,驟然看他冷着臉,頓時有點慫:“呃,還有點,一跳一跳的,但應該不影響——”
“影響肯定會有的。”入畑教練不由分說地讓他繼續躺在床上,“再做一段時間的冰敷。這會兒場上有渡在。”
“這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入畑教練問。
京介支吾了一陣。他不太喜歡自誇,但渡的整體實力确實還差他一些:“渡、渡和前輩們平時配合練習做得比較少。”
“但是你現在上場狀态不穩定,更容易出偏差。”入畑教練平和地說,“當你在場上的時候,大家習慣的是發揮全力的你;你現在能做到發揮出全部的實力嗎?”
京介想說自己有,但是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他确實還頭疼,也沒辦法保證接球的時候會不會因為疼痛感而出差漏。打到春高半決賽,球場上的每一球速度都非常快,他又是習慣用兩條手臂來接球,稍微有一點差漏,球就可能被接飛。
“所以還是渡上場更合适。”入畑教練說,“及川他們也和渡配合過,京谷都會在這種時候更多的注意防守。”
在對方還持有雙胞胎快攻這個利器的時候,他們原本就是打算用的全防守陣型。
京介想通這一點,總算乖乖地躺着不動了。
入畑教練則轉過身去,悄悄松了一口氣。
須川京介在場和不在場,差别當然還是很大的。
但這會兒必須讓須川先休息一陣。就當是恢複體力吧。
這時候,醫務室門口傳來敲門聲。
“請進。”駐守的醫生喊了一聲。
進門來的是立海的秋村和初山,還有須川的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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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介在看到秋村直輝和初山陽生時還有些困惑,看到須川夫人之後立刻開始心虛:“媽媽……”
秋村對他揮了揮手:“你看起來沒什麼事?我和初山在外場看到阿姨,她找不到這邊,我們就帶她過來了。”
“沒、沒什麼事嗎?”須川夫人緊張地問,“看台上看不太清楚,他們說你好像撞到頭了——”
“稍微撞了一下。”京介趕緊安慰媽媽,“沒有腦震蕩,也沒有别的問題,教練說讓我休息一下。”
“休息一下……”須川夫人怔了怔,“是之後還要再上場的意思嗎?我看不是有替補的同學可以打?撞到腦袋可不是開玩笑的,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拍個片子什麼的?”
“媽媽,我真的沒事。”京介坐起身來,一隻手按着腦袋上的冰袋,表情很鄭重,“隻是稍微撞了一下,不嚴重的。”
須川夫人在病床邊上坐下來,看起來完全沒相信他:“以前精市那孩子也是感冒去醫院檢查了不對還瞞着家裡,最後病發了才讓大家知道——你從小跟精市學的,你說不嚴重沒用,要醫生說不嚴重才行。”
一旁的秋村和初山看起來都在拼命忍笑,京介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醫生。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看上去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沒有腦震蕩,骨頭應該也沒問題,确實問題不大。建議當然是好好休息,不要劇烈運動,但如果非要上場,也不會加重情況,就是你的腦袋畢竟磕了一下,疼痛不會很快過去。”
聽說真的沒事,須川夫人才放松了一些。
她端詳着自己面前才十六歲的少年,對上那雙寫滿了執拗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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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堅持不下去的話,也可以逃避的。
她想起自己曾經很多次告訴京介的話。
但她最後隻是輕輕地伸出手,推了一下京介,讓他躺平,盡可能地在這會兒多休息好,而沒有再勸說他不要回去球場。
“既然問題不大,那想繼續就繼續吧。”
須川夫人的表情和聲音都很溫柔:“媽媽永遠是你的後盾。”
——喜歡的話,就繼續去做吧。
這是你的天空,你可以盡情地展翅翺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