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吃什麼？”

“炸雞！炸豬排！”

“行。反正我爸在我打赢縣大賽之後給我發了一筆零花錢——好好表現啊！”

“放心。”園笃定地伸出兩根手指一揮，乍一看和漫畫裡的中二病少年毫無差别，“今年的春高，是屬于青葉城西的春高！”

他們赢過了白鳥澤，闖進春高，為的就是在這個沒有重來機會的賽場上跑得更遠、站得更久。

攀登高峰是那樣艱難，但是和隊友一同前進，去戰勝強敵時的感覺真的很好。

——那是，屬于少年們閃閃發光着的理想。

*

随着岩泉的一個強力扣殺，青葉城西24:23，率先拿到賽末點。

白馬芽生的斜線球進攻，24:24平分。

及川跳發得分，25:24，青葉城西再次拿到賽點。

晝神攔網成功得分，25平。

花卷直線球進攻得分，26:25。

鷗台的體力率先到達了極限，但青葉城西的狀态也說不上多好。

京介擡起眼睛，看向球網的對面。

鷗台的球員在得分後的這個短暫的時間内紛紛用手撐着自己的大腿，微微屈膝，顯然都非常疲憊了。

但當裁判吹響哨音，提醒岩泉發球的時候，鷗台的球員還是迅速振作起來。

“發個好球！”園喊了一聲，一邊把雙手舉到低于球網的高度，準備之後的攔網。

矢巾則是伸手護住了自己的後腦勺：岩泉一的跳發威力也是相當強的。

岩泉深吸了一口氣。

他今天打滿了六局，到現在體力也有點極限了。

但這個跳發還是沒有減弱任何威力。上林鲸一郎接球的時候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震了一下，勉強擡起酸軟的手臂把球傳出去：“補救！”

他的嗓子有點啞了。

這個一傳不太到位，鷗台切換到左翼的白馬、中路的伊部和後排的星海都喊出了要球權的聲音。

“——星海！”

他最後把球傳給了星海光來。

小小的、一年級的王牌。

——請再一次擊碎對面高大的壁障！

星海在诹訪出聲之前就察覺到了這一球的走向，他迅速地開始助跑，而後起跳。前排的起跳沒能迷惑到對面的攔網，他也清楚自己後排拿到打手出界的得分有多困難。

但海鷗就是一種能在風浪中飛翔的生物。

——或者說，迎難而上，才是他會做的選擇！

星海用力揮臂，青葉城西這邊起跳的花卷和園都察覺到不對，這一球還是以一個斜線的球路撞上了花卷的左手，然後朝着左側飛去。

青葉城西對鷗台今天被排在主場館的B球場，他們左側的A球場已經結束了比賽，空無一人。

*

——這樣的空間，很适合撲救。

京介的反應速度很快、跑動速度也很快。他幾乎是在球碰到花卷的的手指之前就開始迅速移動，最後成功趕在球落地之前将球雙手墊回場内：“補救！”

“救得好！”及川喊了一聲，看着這個被墊回場内、相當近網的排球。

有一個非常短暫的片刻，他出神了。

這一球和他之前在網上看到的一個職業球員使用二傳技巧時的時機幾乎一模一樣——從場外而來的一傳，近網、高度足夠——

他沒怎麼練習過這項技巧。

但不知道為什麼，及川模糊地覺得自己能做到。

這是，在怪物群中磨砺出來的，近乎直覺的東西。

他對岩泉比了個手勢，而後毫不猶豫地向前奔跑、起跳。

他相信岩泉一看到了自己的手勢，也跟着助跑了起來。

“攔網三人！”網前的花卷喊了一聲。他已經覺得及川要做後排進攻的扣殺了。

球網對面的诹訪、伊部和白馬也有相同的感受。伊部屈膝下蹲，做好了起跳的準備：“一、二——跳！”

他們掐的時機非常準，要園評價，這是絕對能把及川的進攻攔下來的好攔網。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準備補救。

場外剛剛因為救球把自己甩出去半米遠的京介也開始朝着場内奔跑。

前排的矢巾露出了緊張的神情。

而後，及川在扣球的那個瞬間，調整了自己的姿勢，在半空中把這個球撥了出去——撥到了雖然不知道及川要幹什麼、但出于絕對的信任助跑起跳的岩泉的面前。

岩泉顯然也沒想到及川這是進攻突然改傳球，但是當排球飛到他面前、他又已經起跳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揮臂。

這時候，他無論是打斜線球還是直線球，對面都沒有攔網。

他的手掌擊中了排球，這一球帶着某種悍然的氣勢砸入了鷗台的界内。

司線員忠實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責，判定界内。

裁判吹響了兩聲哨音，示意青葉城西再次得分，第三局比賽以27:25結束。

幾乎是同時，沒能控制住自己身體姿勢的及川以背朝下的狀态摔在木制地闆上。他做出了個龇牙咧嘴的姿勢，但是神情卻很興奮。

“小岩，扣得好！”

岩泉近乎呆滞地看了一眼自己擊球的手掌，然後扭過頭來。

“——傳得太漂亮了。”他有很多話想說，最後還是隻說了這麼一句，“不愧是你啊，及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