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今年才21歲的大滿貫得主！

聽說職業選手要打比賽之後，他們迅速引來了一群圍觀的學生。

京介是直接用的幸村的備用球拍。他不太适應地揮了揮拍，勉強找回一點幾年前打球的感覺：“我是不是現在就認輸比較好？”

幸村笑道：“難道你還想從我手裡拿到一分嗎？”

京介實話實說：“沒有。但是這麼多人看着，會很丢臉啊。”

他環視了一周：除開之前暑假合宿時見過的那幾個還算眼熟的面孔之外，還有許多完全沒見過的學生。他們都穿着U-17的訓練制服。

“我先發球？”

幸村點了點頭。

京介伸手轉了轉球，發覺自己有種說不出的别扭：在練習排球的時候，他偶爾也會跟着隊友們一起練發球。囿于身高和力量限制，他的發球從來都打不出什麼亮點；但現在站在網球場上，發球竟然成為了他唯一占得先機的那一點微小的機會。

旁觀的球員大概都想看到他發些什麼特别的發球。有個舉着筆記本的學生大聲念了一串京介聽過或者沒聽過的發球名稱，讓他無端聯想到曾經在立海見過的幸村的隊友柳蓮二。

剛才的熱身中，他已經重新習慣了使用球拍應對球的距離。這會兒高高抛起網球，打出了一個高速但沒什麼亮點的切削發球。

“三年多沒練習……嗎。”幸村帶着評估地看着這個來球，再看看對面京介的上網速度，心裡還有些意外，“還不錯嘛。”

光看這個發球的力量、旋轉和發球後的上網速度，須川京介此刻的實力也到達了在U-17靠後球場占據一個名額的程度。

考慮到這是他自己帶出來的學生，幸村的滿意指數又上升了少許。他以打指導賽的放松狀态打回了這個發球，瞄準了對場的邊角，沒用太多力氣，想看看京介的應對。

須川京介應對得不錯。

他在幸村揮拍後的瞬間就移動起來。網球和排球同樣考驗反應速度，至少京介的短距離折返跑速度并沒有因為停止網球訓練而變慢。

當然，幸村放水了的回球還是很快，京介伸直手臂的瞬間已經察覺到自己的速度可能來不及，于是本能地，他做了個排球運動中才會有的魚躍式飛撲。

這一球被及時接到了，但是接球者沒能足夠用力地揮拍，于是網球在伸長的球拍上彈了一下，掉落到地面上。京介狼狽地翻身跳起，無奈地說：“啊，忘了是網球。”

“反應很快。”幸村忍笑，“不過你的臉上可能沾了點……”

京介：“……”

他胡亂抹了把臉。這邊是室外網球場，他平時打的室内排球可都是站在木質地闆上的，剛剛撲出去才覺得不對，直接沒能調整好姿勢，吃了一嘴灰。

這場隻是玩鬧性質的拉鋸最後還是以毫無意外的6:0落幕。京介一分沒拿到，心裡倒是半點沒有難過的感覺，還能愉快地在網前和幸村完成了賽後禮儀握手：“啊，果然精市哥是最厲害的。”

“打得不錯。”幸村微笑，順帶掃了一眼邊上圍觀的那些U-17的學生，悠悠地補充，“對比一下，這邊10号場地之後的預備軍未免太松懈了。”

被他一眼掃到的學生們安靜如雞。

京介沒什麼實感。他剛剛到後來差不多幹脆完全放棄治療，開始拿這場比賽訓練自己的動态視力和反應能力，這會兒聽幸村這麼說，也隻能吐槽一句：“情況不一樣了。精市哥你們那幾屆屬于網球的妖怪世代吧。”

他還記得以前偷偷溜去立海初中部跟着訓練的時候，犯錯的正選動不動就是訓練翻倍，他那時候卻還連一倍的訓練量都完成不了。

幸村微笑：“即使是這樣他們也太松懈了。”

他伸手和京介擊掌，而後就聽到從廣播裡傳出來的聲音。

“幸村君，聽得到嗎？麻煩帶你那個小朋友也一起過來一趟監控室——”

幸村精市揚起眉毛。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能猜到黑部教練的想法了。

“——你是哪個學校的？”網球青訓營目前的戰術教練黑部由紀夫果然開門見山。

京介：“……”

幸村忍笑着沒開口，一旁的精神教練齋藤至開口：“還是初中生？應該是幸村你帶出來的學生吧？打球的習慣和你很相似，但是動作有點遲滞，是中間訓練荒廢了一段時間？生病？”

黑部一揮手：“初中生也問題不大。這個實力差不多能排到10号左右的球場了，提前開始訓練也好。幸村君你也不說一聲。現在U-17是不招初中生了，但可以搞特例嘛。”

他也是發愁。之前帶過幾屆妖怪世代的球員之後，現在的U-17實力又一次落回了好幾年前的情況，他現在看到有點潛力的好苗子都想抓回來養在自己的田裡。

被“初中生”的須川京介：“……”

太過分了！九月份的時候他們新測過身高，他長高了1.8厘米！現在有162.1厘米了！

幸村看夠熱鬧，這才閑閑地開口：“我帶過幾年。不過京介已經好幾年沒碰網球了，現在是排球選手。我沒記錯的話——下個月你要去排球的國青隊訓練營吧？”

之前才剛告訴他的事情，他當然不會記錯。幸村顯然是故意的。

黑部由紀夫：“……啊？”

齋藤至也懵了：“……排球？”

京介強調：“而且我是高中生了，今年高一了。”

黑部：“……所以幾年沒碰網球了？”

“三年多？四年？”京介不太确定。他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和海外遠征回來的幸村最後打了一次比賽，就決定放棄網球了，之後可能還碰過幾次，但是跟媽媽一起搬去宮城縣，初中入學後就再也沒打過網球。

齋藤至覺得自己作為精神教練有被震撼到精神：“有興趣重新回來打網球嗎？”

京介：“……教練長得這麼高有興趣來打排球嗎？”

幸村扶着牆。他笑得快站不住了。

京介當然不可能重新回來打網球。

他乘上返回宮城縣的新幹線時，黑部由紀夫也找到了這個名字：“啊，五年前的JR十六歲組冠軍，那時候他才小學吧？”

“這個冠軍意義也不大。”幸村攤手，“那時候我這一屆也才剛到十六歲。”

黑部由紀夫歎了口氣：“從平等院到越前，這幾屆的實力确實妖怪……之後就斷層式下跌了。今年U-17的1号球場實力甚至夠不上你們進來時的5号，我也就是擔心。”

他頓了頓：“你自己帶起來的學生，真的不考慮讓他再回來打網球？三年不碰球拍，現在還有這種手感——”

幸村搖搖頭：“京介很喜歡排球，而且現在打得也不錯。”

“喜歡才是原動力。”他溫和地說，“我很期待他能在排球上走得更遠。”